这个小小的失望,齐聿当然没有放过:“你想说什么?”
“你们不觉得封闭又陌生的黑色洞口很可怕么?比如……”祁婳往后一指。
齐聿:………
山洞内很黑,像是有无数只眼睛在黑暗里看着他。你问吧,潮湿,黑暗,陌生的空间……祁婳其实很怕这些无知的危险。
齐聿站起身往里走,祁婳:“你去哪?”
他没回答,意料之内。祁婳坐到他默认让出来的位置上。
他去找木材,在洞口升起一堆火来。
祁婳:“刚才那个人是宫里派来的吧。”
齐聿:“是与不是,他对你都不再有威胁了。”
“是的,他被你打败了。你很厉害,救了我。比那个叫夜庄的还厉害。可你不是彧国的皇子么?听说皇子从小课业就很多,在这种压力下还能做得比也装好很不错。”
夜庄也救了你呀!虽然是受命。
“当面拿朕跟人比的之前不是没有,拿朕跟下属比你倒是第一个,能说出很不错这三个字的除了你也没谁了。”
“……可惜我不会武功,身边也就只有这条东西。”祁婳两根手指卷玩这那白色的发带子,“也不会有孩子……”
齐聿转头看她,只见她木讷地看着那堆火。她居然会在他面前这样子,不装了么?
雨水冲刷的声音不绝于耳,空里里的凉意衬托红火分外温暖。女人啊,一到深夜,给她点温暖,心里话很容易随着雨水情不自禁流出来。
“只要你想有,你会如愿所偿,朕不会食言。”
唉,空气的温度上来,他身上的味道越发强烈了。
“真的么?”祁婳歪这脑袋反问,她其实不是很信他。
那问题来了,既然不信,她又何苦在他身边呢?是因为西陵蛟炙?因为母亲?
既然她这么不愿信他,齐聿也不是会纠结这个的人。“你做好心里准备今晚真的要在这里过夜,这雨估计没有几个小时下不完。”
“嗯。”
“你放心,我不会动你。”齐聿补充道。
“我知道。”当然不会,这里是什么鬼地方,他什么人,齐聿,高高在上的彧帝,他这种人当然不会在这里乱来。
所以祁婳很放心。
火焰还在燃烧,激动地跳跃,互相搀扶,舞蹈的的裙摆跳出风声。亮红色的火炭仿佛堆砌在黑色泥土上的红玛瑙,一颗挨着一颗,一串连着一串,时不时迸发清亮的声音。
许久不说话,祁婳双手抱着膝盖,左脸贴在膝盖上,看着外面的泥土颗粒,小草不怕雨,雨水浇在泥土进去的水花很清甜……困意涌上来,也就渐渐睡去了……
她的脸朝外,头发根根分明,有的披在背上,有的落在肩头,有的垂向地面。她睡着了,她摇摇曳曳,她发丝也随之摇摇曳曳……
火焰渐渐变小,柴火所剩无几。
齐聿修长的手指捡起两个木条往火里添,才放进去,却感到祁婳忽然整个身子往外倒……
他赶紧伸手捞住祁婳的右肩,这一捞,祁婳便倒在了齐聿盘坐着的怀里。
祁婳一向睡得深,这一倒竟然没有惊醒她,她动了动身子调整的更好睡些,竟这么枕在他结实的腿上睡继续睡去。
齐聿低头看着下面的这个女人,却没有推醒她的想法,由着他她继续睡去。
她其实是美的,清丽的美。
腿上的这团东西动了一下,她深深吸一口气,呢喃的声音发出不清晰的:“好闻……”
两个字让齐聿身前的火焰瞬间攀升,点点火星漫在黑色的空中,一点一点,往外漾去,四面八方。
齐聿低头看她,粉色的嘴唇弧线其实很美,唇纹很浅。
他叹了一口气。在火中看到那个男人和母亲在窗上挣扎的黑色影子,撕扭,挣扎,吵闹,碎裂……
一个神秘人走近,无声无息,捧着一件黑色大氅。看到眼前这一幕:他任由这个女人随意卧在腿上,呆呆看着火焰。
他不敢说话,不敢走近,静静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
齐聿往他这个方向看,他才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下,呈上大氅。
齐聿伸手去拿大氅,手指刚触碰到,又收手回来。
神秘人见状便打开那大氅走到火边温起来,齐聿收手回来的那一瞬间眼睛淡淡扫了一眼火堆,他便明白要做什么。很快,可他有注意到。
在他带过来的途中,大氅早已吸收了雨夜过量的寒意。前后侍女,后有幕提,泰厉或许从没有想过,他这辈子会为他做这种事情,火前暖衣。
在外这么多年,身份切换,刀口舔血,谁也没有比谁多拥有什么。这种事即使幕提在,用心如她,也不会浪费时间做。更别提他这个影子。
夜雨不知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