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出浴,白祁婳这个女人,齐聿我就不信你一点都不动心。西陵蛟炙的眼神变得凌冽起来。
她踩着白玉石阶,一步一步往上走,婀娜的身姿也一步一步渐渐展现在齐聿面前。
湿漉漉的里衣紧紧贴合着祁婳的肌肤,隐隐露出月白色的肤色,恰到好处的身材和气质容颜让屏风里的美人自惭形秽。
齐聿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眼波未动,依旧寻常。
天底下的男人数不胜数,冷酷如他,世上真的有完全不为女子动心的男人么?
齐聿,你又是什么人?你凭什么想让自己在千篇一律中成为例外?
虽然里间没有点灯的,但是彧帝过来取这裙衫定是能发现后边有人的,所以祁婳不惜春光流泄也要阻止。
祁婳取了衣服下来赶紧遮住胸前,然后转身对齐聿说“本宫要更衣,劳烦彧帝回避一下。”
齐聿定定站了一会,没有说话,冷笑一声就往外走。
西陵蛟炙停下了手中的描画,这女人就婷婷站在屏风的另一边。女子朦胧的身姿映在美人图里,给画增添了栩栩如生,不只是画活了人还是人活了画…
所以她要在这里,在他的面前……脱下衣物么?浴汤的余波已经平静,空气中似乎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祁婳犹豫了一下,西陵蛟炙还在这后面,自己就这样更衣像什么样子。
彧帝在外面等着,屏风上看不到西陵蛟炙,灯光昏暗,想来他也是看不见自己的,祁婳只能解开带子脱下潮湿的衣服…
西陵蛟炙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欣赏着屏风上的牡丹。
衣物窸窣而响,悄然落地。屏风上一株并蒂双莲刹那盛开!
祁婳不知道的是,她背光,他对光,如何等同?
西陵蛟炙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画……仿佛有风吹过,花影忽隐忽现……
祁婳单脚勾起干净的裙子,匆忙穿上。
白莲且躲于清荷之中,玉藕又藏于浮萍之下…
他静静看着那个女人渐行渐远,屏风的图画似乎也渐渐变得黯然失色起来……
人,有时逼不得已委身求全,有时逼不得已拱手相让。
祁婳一边走一边系着带子就往外走,裙尾拖在地上随着她的脚步左右一摇一曳……
齐聿在外面背手而立,祁婳伸手把脖颈傍内翻的衣襟翻正,衣襟绣着竹叶合心,“彧帝政务繁忙,这么晚怎么忽然过来本宫这儿?”
齐聿没有答她的话。什么叫狼藉一片?她宫里地上就叫狼藉一片。或许是心虚,祁婳走去斟杯清茶,递予齐聿,“彧帝。”
他也没有接,环视殿内四处,最后目光停在那被褥杂乱的床榻上,“朕来看看祀宫这有什么好戏。”
那床榻和杂乱的衣物惹得她眼睛生疼,祁婳轻抿嘴唇,“彧帝说笑了,祀宫地缘偏僻,平日里甚少人来往,这大半夜哪来的戏呢?”她呼吸的声音有些不和平,茶杯中的茶水一漾一漾地。
“祀宫玉足纤纤,这戏履都搁在梳妆台前了。”
祁婳眼睛往梳妆台那边一扫,方才西陵蛟炙递过来的丝履,她随意搁的。
“本宫平日里着……”祁婳有些恍惚,大脑有些空白,沉沉的,她换了下气息,“着的丝履……”不知怎么。
祁婳感觉齐聿眼睛似有似无地扫了扫内殿,仔细看又似乎没有,他伸手揉揉祁婳的手臂,问道:“半夜三更的,泡在浴汤里面,不冷么?”
他忽然拿起祁婳的左手腕,牵动右手拿着的茶杯,茶水晃了半盏出来,泼在她方才赤足踏过的地毯上。
祁婳被齐聿吓了一跳,但随即恢复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