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失落地放下了手,轻声给安闲道别,从安闲的隔离病房走了出去。
他没有看到,他走后,安闲看着他的背影眼里的不舍,也没有看到安闲的眼泪扑簌扑簌地直朝下落了。
她有些害怕,怕以后都再也见不到陈老师了。
庞洁在屋外看着她痴痴地望着房门的方向,心里也跟着一阵难过,眼泪情不自禁地也流了出来。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已经有了和病魔斗争的心的安闲病情会持续恶化。
陈老师每天都来看她,却眼见着她的生命在自己的面前一点点地消失,却无能为力,无法对抗的时候,他的心碎成了一片片的琉璃。
他本来想跟安闲商量把小玉带过来,她想小玉看看妈妈,想让安闲不带遗憾地离开,可他更知道,如果可以避免了,那就不是遗憾了。
有的遗憾,是明知道可以预防,但却必须选择违心地听任遗憾发生。
安闲直至到了生命的最后,她也不愿意改变自己最初的想法,仍是不愿意让陈老师带小玉过来,她不想让小玉看到憔悴的,身上插满管子的自己,她怕小玉害怕,而且她也希望,希望小玉记住的妈妈永远都是一个漂亮的、爱笑的,可以跟着她疯跟着她闹的妈妈,而不是现在躺在病床上形如枯槁的病人。
让小玉见到这样的自己,是对小玉的残忍,也是对安闲的。
陈老师他何尝不懂得安闲的心思,再他跟安闲提出带小玉来的要求被拒绝后,他就再也没有提过,只自己尽量抽出时间陪伴安闲。
但是第二天他就把小玉从出生到现在的照片都拿了过来,轻轻地放在了安闲的手里。
吃力地把小玉的照片放在眼前的安闲看着小玉照片嘴角不禁露出了笑意。
拿到照片的这天晚上,一个人躺在重症病房的安闲悄悄地闭上了眼睛,临走的时候,她的手里紧紧攥着小玉出生时候的一张照片。
第二天,接到噩耗的陈老师疯了一般地骑着自行车朝医院赶,他掀开蒙在安闲脸上的白布,看着安闲,心就像被掏空了一般难过。
原本乐观的他不知道没有了安闲,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