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抬头,见以为年轻的公子,穿一身雪白的狐裘,悠闲散漫的坐在他眼前,瞧他一眼,端起茶轻轻抿一口。
“你继续说……”
那年轻公子饶有兴趣的望着他。
冯起经怒道:“你你你!放肆!这天下还有王法吗!你可知道本官上面是谁!竟敢对本官滥用刑法!”
年轻公子交叉着二郎腿,歪着头,细细打量他,“你贪污受贿,抢占百姓良田,指使衙役殴打闹市者,将其打死,府邸私藏皇宫贡品,这些又该当何罪?”
冯起经眼睛一瞪,混浊的眸子瞬间有一丝丝的慌张:“污蔑!你没有权利处置朝廷官员!你还不快将老夫放了!”
纪如风却好似没瞧见一样,起身,拢了拢自己的衣襟,走了几步,突然回首,侧着脸,下巴微抬。
“今夜,斩立决!”
“混账!你凭什么!凭什么!你竟敢杀老夫,你可知老夫京城有人!你杀了老夫,京城的那位大人也不会放过你!”
“哦……是吗?”纪如风微微仰起头,透过一点点月光看向外面树影灼灼的黑夜,“你且看看这京城的大人能不能救得了你?”
说完,纪如风提起裙摆,脸上印着冲天的火光,一片漠然之色涌进她眼底。
“今夜月色真美!”说完这一句话,纪如风就抬脚离开了。
过了今天,后天就是大年。
纪如风依旧在宜居院住着,纪仁微已经许久不见她的踪影,或许已经回去和他母亲在一起,或许已经跑了。
这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养不熟。
回了宜居院,因为近日手头要处理的事太多,一连三日,纪如风都夜里都掌灯。
或许是深夜露重,不小心染了一点风寒,纪如风心结太重,竟然就病倒了。
她拖着病恹恹的身躯,看一会折子,又趴在案台上小憩,脑子里却想起来一幕幕前世她在母亲身边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总是贪玩,难免也会发烧,但是因为母亲医术了得,她也从不会害怕生病。
那个时候九斤……也在她身边。
两人一遇到着下雪天,总要滚上几个雪球,落得满身的雪才肯罢休。
想着想着,纪如风就想起贺莲之来。
他如今待在京城,有自己给他铺好的路,这都过了一个年了,他可是又长高不少?
信中提及他如今武艺渐长,想必一定是很努力的在练习,他是自己这重活一回唯一心里的慰藉。
不管今生他是谁,纪如风都打算好好提拔他,待有一日替他寻个好人家的姑娘,为他成家。
这样一想,纪如风心中那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她总觉得前世的贺莲之或许是喜欢她。所以才会冒着生命危险都要救她的,即使被她使唤,也从不会有任何一句怨言。
今生……她却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纪如风眸中倒映一簇火光,照映的她脸上见一丝丝的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