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也没抬,回我:“你刚刚不是说过了?”说罢停了一会儿又问:“这次要去哪里,做什么去?上次说去处理事,我是近三十年没见过你。”
我有些心虚,摸摸鼻头,回嘴说:“我不是没几年就给你捎信了嘛。”听见栖暮又冷哼了一声,便赶忙告诉他:“这次往西边去,那头有座符惕山,说是风云所出,怪雨频落的地方。我去取一坛原雨存着,书上说那水很是能修复元神。正好那里离西海不远,我送了雨时回家去,顺道再去看看月白。”
他伸手用衣袖擦了擦脸,转头望着我,说:“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你想要寻的那些天宝物华,这天地之大,你寻的全吗?不提那些荒蛮之地遍布的瘴霾,凶兽,一路上的凶险,便光是平常走一遍,也不是件易事。就这样你还非得去受苦受累,不肯死心?”
他说完这话又软了语气说:“枝枝,你听说过哪个人历劫,魂飞魄散后还能活过来的。”说罢又硬了心肠,“不要再这样犟了,你晓得他是真的没了的。”
我低了头,听着他的话,不愿看他,我说:“栖暮,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听着很不高兴。”
他伸手过来,摸着我的头,叹了一口气,却没有继续说,我不欲与他多谈这事,便自顾自的站走开,去水缸那里净了手,回了房仰倒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理不清思绪,我便闭上了眼,想发困睡一觉,想着诸事烦扰,唯有梦里最清净。可是翻来覆去的,心里总是梗着,叫人难受的紧。
时间过得快,不过几天我和雨时已经站在院门口要离山了,栖暮也站在一旁,一副送人的样子,雨时同他在这山里也呆了有些时候,很是有些舍不得,巴巴的说:“师伯,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我又没些物件,连睹物思人都不成。”
栖暮扯着嘴角,说:“我说你三叔到处要找人教你呢,你这半吊子,矫情话也说的如此叫人,一言难尽。”说罢还是找了一块玉佩给她。
我本来也有些话想说,但碍着有个小丫头,说出来显得太幼稚,便只说:“师兄,我走了。你要是要我买些什么,就捎信给我。”
他望了我一眼,点了头,说:“知道了。”
雨时蹦蹦跳跳的,不一会儿就已经窜出了好远,我笑着也要跟上去,栖暮却兀的叫住我,我回头见着的便是他略带疼惜的模样,我没来由的慌了一下,就听到他说:“我知道我是拦不住你的,可枝枝,你何时能好好地,别叫人担心。从前那事不怪你的,那是命啊,是天定的。”
我乖乖地站着,告诉他:“师兄,我知道了。可他与我结善缘,却没落得一个好下场,我不甘心,我定是要找到他,同他过好日子的。”
他圈着手指,摁着我的额头,红了眼睛,叫我“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