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楠木乃林家神木,一直是受林家崇敬供奉着的,又岂可随意将之砍伐送人呢。”
“况且,这林继宗,当年为了活命,不惜自废了双手双脚,以求得在蓝炎宁眼皮底下苟且存活着,这十六年来,他不仅保住了云梦泽林家的实力,更是将这云梦泽经营得有声有色,成为完全独立于天火蓝城的一方势力。”
月凛抬眼看向了小南,坚定而默然。
“这孙伯通的话,表面上听来,和长青说的差不多,应该都是实话。只是——到底是谁让他在这里跟我透露的呢?——这是在向我示好,还是示威?”
月凛沉思着,还是有点疑惑未能完全解开。
“您觉得,不是林芮而是林继宗?”
小南也不由自主的侧了侧头,凝眸怀疑起来。
月凛没有回答,只是不停的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沉默着思虑了半晌。这才猛然抬头,从袖内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青色锦囊,定定的交给了小南。
“小南,我要你帮我做件事——现在马上赶去云梦泽,不要惊动任何人!”
……
一大早,映日镇官驿内便已是人声鼎沸,马匹嘶吼,喧闹嘈杂。
“大祭司,云梦泽少主林芮带领一队官船来接您了!”
孙伯通早已穿戴整齐,那滚圆的肚皮上,一条墨绿色的腰带异常显眼,倒显得他更加的神采飞扬。
今日的他只是将那烟斗反绑在这腰带里,倒插于后背,默默垂手侍立于月凛的门外,大声的通传着。
月凛一宿未曾合眼,一直默然的靠在窗前。
这雨至五更天才渐歇,是这几日来,下得最久亦是最大的一场雨。
他一直静默的守着这雨,心里却是七下八下的无处安放。
玉魄姐姐这次为什么会哭这么久?哭得这么伤心?——难道,风冽真的出事了?
他不敢想,更不愿想。就这么一个人黯然的呆坐着,静看着这日出东方,薄雾缥缈。
直到这孙伯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才将他的思绪给唤了回来。他轻轻打开房门,神色清冷而凌厉的跟着这满脸堆笑,圆光滑溜的小老头一路出了门。
“这小南侍卫呢?”
孙伯通跟在月凛的身后,好奇的伸长了脖子,直往月凛的房间内瞧去。
“他晕船,我让他一大早便往南面的峡湾地去了。”
月凛不动声色,径直往前走去。
“走南面的峡湾地?那可绕了远路了,至少得明天晌午后才能到云梦泽了。”
这孙伯通半是呢喃,半是疑惑的跟紧了月凛,心里却直犯嘀咕。
据他所知,这小南可是月凛的贴身侍卫,绝不会轻易离开他,这晕船的理由未免也太过牵强了点,难道——
他们还在谋划着什么?
这小老头不自主的反手握了握挂在腰间的烟斗,这送烟斗之人可是叮嘱他一定得时刻关注着月凛的一举一动,尤其得留意他身边的那个小南。
现在小南突然消失了,他倒是心里没了谱。
可他也只有满脸堆笑的一溜小跑的跟在月凛的身后,一个劲的打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