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这几日突然降下的雨水,让这出月湖的湖水猛涨,最近几日连渔船都不敢下水了,就只剩了天火蓝城的官船可走。只是咱天火蓝城十六年前与这云梦泽定下的规矩,这官船夜间不能下水,更不能过湖去云梦泽。今夜,就只能委屈大祭司在这官驿内对付一晚,等明日一早,就有官船来接大人!”
孙伯通惯是个察言观色的主,他安排好火甲卫的饭菜之后,便立马屁颠屁颠的跟上了月凛。
其实这孙伯通也算是这映日镇的老人了,十六年前,宁王爷带着月凛血洗云梦泽之时,他便是这官驿内的一个小文书。
只是那时,他的肚子还没这么圆滚,脸也没这么圆润,而眼睛也还是能睁开的。
月凛记得他,记得他永远嘻笑着的这一张脸,宠辱不惊,喜怒无形。
“孙驿长倒是别来无恙!”
月凛俯首看了他一眼,又盯着他的烟斗不动声色的瞧了瞧。
“凭孙驿长的才干,让您当这映日镇的官驿驿长,着实是屈才了。”
“大祭司哪里话,下官才疏学浅,能得宁王爷和大祭司赏口饭吃,已是下官造化,祖上积德了!”
孙伯通连忙拱手打着哈哈,那一直不离手的烟斗,横在他和月凛的面前,烟斗上缀着的绛红色丝绦,在晚风的轻拂下,微微摆动着,清悠而静默。
“孙驿长驻守在此处已有些年头了?”
“不瞒大祭司,当年大祭司和宁王爷收服云梦泽之时,下官就已经在此处当值了。算一算,下官在此,已有二十一年了。”
“当年,月凛来此,全赖孙驿长的照顾——”
月凛转头凌厉的看了眼孙伯通,又淡然的说道:
“您经营此处这么多年,想必对云梦泽还是有颇多了解的。”
“大祭司谬赞,折煞下官了——”
孙伯通低眉顺眼,更加看不清他的眼睛。
“下官只是奉命驻守在这映日镇,以确保映日镇和云梦泽的往来安全,绝不可违命私自前往云梦泽,更遑论对云梦泽有什么了解了。”
当年血洗云梦泽后,为了不让这云梦泽继续壮大势力与天火蓝城抗衡,宁王爷下令,切断云梦泽与外界的任何联系,将他们困守于岛上,只留有一队官船往来出入,尤其是天火蓝城不得与云梦泽有任何私自往来。
“是吗?”
月凛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了半晌,又转头继续望向了这茫茫一片的湖面。
湖对面遥遥映过来点点灯火,隐约着一片喧闹和繁华。
“月凛自上次来云梦泽,已有十六年之久了,现在这云梦泽的情况,月凛一无所知,还望孙驿长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