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勉对承顺府的监控,私心里一直以为,是他掌握的证据不够,底下的火甲卫队办事不力,抓不住蓝月凛的尾巴,便无法让他在宁王爷面前现出原形。
他是一个心存梦想的人——既然宁王爷瞧得起他,对他委以重任,将他派驻于承顺府,若是他不尽心尽力,找出些蓝月凛的反叛罪证,这宁王爷又怎可轻饶了他,而自己又如何能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这四年来,他领着这队火甲卫队,日夜监守,不敢有丝毫懈怠——
连承顺府内每个丫头小厮的性格喜好,他都了如指掌,如数家珍,更遑论这蓝月凛蓝风冽两兄弟的任何僻好与动静,他就和那府中的管家阡越一样,了解得一清二楚。
可饶是这样,他却依然找不到承顺府的任何错处,也就没办法向宁王爷复命,更别说邀功领赏。
他灰心的想着,怕是自己的官运不济,这辈子,就注定要这么碌碌无为的交待在这里,没有功劳,更无法腾达了。
可今日好不容易逮着个刺客的事情,本以为能抓住两兄弟什么把柄,却不料倒让他损失惨重,还无任何头绪。
无勉愤恨的看了一眼他们兄弟俩,慑于蓝月凛的身份和地位,也只能一声令下,悉数将火甲护卫撤离。
此刻,房间内只剩下了他们兄弟俩,月凛冷静淡然的坐在了书桌前,定定的看着还在抽抽嗒嗒抹眼泪的风冽。
“戏演够了?”
月凛眼睛一瞪,不怒自威,压低了声音呵斥道。
“哦,够了。”
风冽知道瞒不过哥哥,便怏怏的收起了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但他不敢直视哥哥的眼睛,便悄悄的向卧房走去。
“我先睡了。”
“人呢?”
月凛根本不打算就这么放他走。
“刚不是都退下了?”
风冽停下了脚步,试探似的看了一眼哥哥。
“哥,您还要找谁?我要小北把他们再叫回来。”
月凛两眼直直的盯着他,那全然已看透一切的眼神,直盯得他无处可逃。
他呵呵的干笑了两声,抠着脑袋,清了清嗓子。
“哦。那个啊——”
在哥哥面前,就算掩藏得再好,却还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他有些不甘心的抓着脑袋,慢慢的凑到哥哥面前,狐疑而又丧气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从小到大,就你这点小伎俩,能瞒得过我?”
月凛镇定自若,环顾一圈后,又将眼眸落定在他的身上,一脸平静。
“你故意引燃天火,不仅仅只是为了挫挫火甲卫的嚣张气焰吧?你真正想达到的目的,无非是想掩盖住这地上的血迹。”
他眼风扫过那满地大大小小的血迹,却依然一副淡定从容。
“受伤滴落的血迹,和被天火焚烧所形成的血迹,完全不一样。”
他看着风冽,眼神更加凛然而锋利。
“你就庆幸刚才太混乱,无勉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吧。”
“哦!——”
风冽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的几滩血迹,拍着胸脯,恍然大悟:
“还是哥哥心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