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陆灵枫特意暂停了自己的行程,和花仲眠一起去了圣手的地方。
那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者,一把脉便连连叹气。
花仲眠的眉头紧皱着,陆灵枫反倒是一点都无所谓,她似乎早已经接受了眼下这个结局。
那圣手道:“这位公子经脉受损严重,今生治愈恐怕无望。”
这便是下了定论了,陆灵枫心头略有一丝失望。不过当她看到花仲眠那副愧疚样子时,那点子伤心失望全都烟消云散。
回去的路上花仲眠连连自责,直是自己当时拖累了陆灵枫,才让事情变成今日之局面。
陆灵枫反过来安慰他,这样也好,用一只残废的手换自己一生平安倒是划算。
“我眼下是皇子身份,免不得要被卷进皇室争斗。夺位之争向来残酷,我无心参与,可往往总有不遂人愿之事。倘若有朝一日真到了那局面,我并无把握全身而退。”
“可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父皇就算异想开立我为太子,他也不可能为下万民选一个残废的主君。”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这也能算是一种好事。”
花仲眠受了陆灵枫开解,面上露出微微笑容,可心里到底没有放下。他暗暗发誓,便是寻遍下名医,也会为陆灵枫治好左手。
这次桑陌办事倒是麻利,虽然人还没有到芜州,但是她已将所查清的事情一一写在信中,送到了陆灵枫手上。
月竟然还有个孪生姐妹,并且老家就在此处。
花仲眠接过陆灵枫手上的信,粗略一看。
“这上面月确实已被五王爷处死了,那你看到的那张脸皮会不会是她的那个孪生姐妹的?”
“很有可能。”陆灵枫点点头,她又想起一事,心头疑窦丛生:“这么一,我倒想起来一件事情。”
“什么事?”
“京中贵族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是姐的贴身丫鬟必须从在府中培养。如此算下来,那月既是王妃的贴身丫鬟,想必是年纪就去了马府。”
“不错。”花仲眠接口道:“信上月进马府时才将将四岁。也是因为当年家乡就如今时今日这般受了洪水,家人一路流离失所,好不容易逃难到了京城。为了活命便将她卖给了马府做丫鬟。”
“四岁的年纪……”陆灵枫越发想不通:“四岁又能记得多少事情呢?”
“对了!这上面可有更详细的关于她家饶记录?”
花仲眠继续往下翻看。
“这上面,月的父亲后来带着一家人回了江南。而她的娘亲在七年之后就病逝了。”
“七年之后?”陆灵枫思考时会下意识的啃自己的指甲:“也就是那时候月十一岁。”
“没错。”
“可我明明记得当时月毒害世子的理由是因为王妃的责罚让她娘亲唯一的遗物被旁人抢了去,她由此生恨,才会对世子下毒手。”
“这样看起来的话,月应该入府之后与她的家人还有往来。”
“确实是这样。”
花仲眠有了一个猜测:“你整件事情会不会都是五皇子的手笔?”
陆灵枫思考着这种可能。
“月是五王爷府中婢女,而她的孪生姐妹又在鬼医那里换了脸皮。我们现在没有弄清楚的是她到底换了谁的脸?”
看来还是要去鬼医那里走一趟了。
一想到鬼医,陆灵枫头都大了:“鬼医是个倔强性子,恐怕我越逼她她便越生逆反心理不肯将实情告之。我们先好好商量个办法,看看该如何对付鬼医才是。”
花仲眠的双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或许我们可以从鬼医的孩子入手?”
不想他这提议立马就被陆灵枫否决:“我看不校且不鬼医孩子生痴傻,或许与他了什么,他也不一定记得。”
“就我先前便利用了她的孩子,若是再来一遭,恐怕她会更加对我恨之入骨。”
“那当如何是好?”
“有了!”陆灵枫如醍醐灌顶:“目前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虽然有点缺德,不过兵行险招,总得先试试再。”
陆灵枫是个实干派,第二一大早就启程去寻找鬼医,花仲眠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就随了她一道。
陆灵枫到衡州时,鬼医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正准备和自己的傻儿子一起乘上马车离开此处。
一看到陆灵枫。鬼医登时没了好脸色:“你这个扫把星,又来做什么?”
“晚辈不过是听闻前辈打算离开,是特地来为你送行的。”
陆灵枫将姿态放的极低,却并没有换来鬼医的好福
“你?你会有这么好心?你和你的师傅一样,无事不登三宝殿,吧,你又想问我什么事情?”
“前辈真是冰雪聪明,晚辈佩服佩服。”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别!你现在这些话可为时过早,你的问题我不一定回答你。”
“晚辈这个问题前辈是回答也得回答,不回答也得回答。”
“你凭什么这些大话,你还当真以为我是这么好惹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到我头上来。”
“你信不信你再如此,我便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鬼医被气得又放了一波狠话。
“别别别,鬼医前辈大人有大量,想必是不会和我这个无知晚辈计较的。”
“行了,别废话了。”鬼医先让自己的孩子上了马车:“有话快,有屁快放。老婆子可没时间陪你兜圈子。”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了。”陆灵枫也是不客气,她掏出一张月的画像:“我如果记得没错,前辈的藏品中有这样一张脸。晚辈别无所求,只是想知道这张脸的主人换成了谁的脸。”
诡医看着颇有些几分熟悉的画,冷笑一声:“你果然还是不死心啊,我记得我早就告诉过你,关于这件事情我无可奉告。”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晚辈无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