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都起来,成何体统!”
铁栏外忽然响起一连串的训斥声,钟言一激灵,就要起身。
“瞧你吓得,我看你心灵创伤也不小,我得好好抚慰抚慰你的心灵。”
精神病用力按住钟言,好言好语地说。
“大人,您都看到了,我身不由己啊。”
钟言对着身后,无辜喊道。
虽然他不知道是谁来了,但这个官威就不容小觑。
开锁的声音断续响起,接着钟言就听到精神病痛呼一声。
“讨厌,你弄疼我了!”
没等反应过来,他就感觉到一股巨力同时降临到自己身上。
“还他娘地装死!现在能起来了吧?”
“啊!”
钟言背后一痛,翻倒在地,不由叫喊出声。
“狱长息怒,息怒,您也看到了,老钟这是身不由己。”
之前给过钟言烧鸡的狱卒,立刻开口给钟言求情。
“哼,我看他是进来享福的,要干什么都忘了!”
狱长似乎憋了一肚子的气,此刻说起话来,很冲。
钟言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后背的疼痛一下一下地冲击身体,他站在一边,低着头不敢说话。
“瞧他那个窝囊样。”
狱长吐了口痰。
在场包括钟言总共三个人,都被狱长的气势所摄,一时都没说话。
狱长吐出一口气,往铁栏上一靠,声音毫无波动地说:
“现在京城来旨了,要把弥彦调去那边的监狱,所以我们不能再留他了。”
“什么?那我们这么多天的努力”
“屁的努力,一帮废物。”
狱长立刻骂回去,用力摆摆手:“说什么都没用了,徐山,你和钟言,两个人过会儿把弥彦押去京城吧。”
“我俩?”
“不满意吗?”
“没,没。”
狱卒弯下腰,不敢说话。
“那,那我们这就走了。”
徐山吞吞吐吐地说。
“不急。”
狱长眼睛盯着弥彦,那个精神病,眼神恐怖。
……
钟言和徐山站在刑房外,倚靠着墙壁,心惊肉跳。
刑房中不时传来男子的暴吼声,和皮鞭一下下抽打肉体的声音。
不过钟言奇怪的是,暴吼声是狱长发出的,而弥彦,也就是那个精神病,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皮鞭的声音哑了,换成了拶(za一声)刑的绳子紧绷声,以及木棍和手指挤压的吱吱声。
这个时候,钟言才听到了一两声闷哼。
闷哼很短,但很频繁,而且钟言感觉他很快就要撑不住了。
狱长不说话,周围静悄悄的,最终透过来的,是弥彦牙齿的磋磨声。
钟言心想,那个人该招了。
没过一会,刑房的门打开,狱长满脸阴沉地走出来。
“狱长,怎么样?”
徐山试探问道。
“你们俩,即刻启程,把弥彦带到京城。”
他铁青着脸,离开了。
钟言这时候才敢探头进去,这一看,他顿时一惊。
弥彦身上道道血痕,怕不是有几十道,深的沁血,浅的长痕,而他的手指也肿成了十根泡发的香肠。
“走吧,老钟,别看了。”
徐山走过去,将弥彦从架子上轻轻抱下来,给他戴上枷锁。
钟言点点头,也走过去,想要拉着弥彦走。
但这一碰,他就皱眉了,弥彦的身体要瘫软一样。
“不行吧,他这样走不远,难道我们还要背着他?”
徐山站远了,斜站着,抱着胳膊看了一会,开口说:“这样,给他上点药。”
说着,他就出去了。
钟言没跟过去,在牢房里坐着。
闲着没事,他仔细打量弥彦。
弥彦一头黑发披散下来,很脏,看上去好几天没洗了,身上的囚服也印出血迹,倒染得像个红囚服,身上还发着黑,显得脏乱不堪。
似乎感受到了钟言的目光,弥彦也晃着抬起了头,他看了钟言一眼,咧嘴对他无声笑了一下。
钟言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