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速飞快,但字字清晰,声音洪亮。才到桃花源短短一个月,她已经具备同村妇女骂人的精髓。
问题多,姜去寒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
他慢吞吞地解释道:“我没有尺子,姑且拿这根棍子当量尺用。每一棵秧苗的距离要相等,但水田软硬程度不同,稍微用力一点,秧苗就会歪。所以,我才这么慢。”
温然扶额,一口气噎在喉咙不上不下,“差不多就行了,不用这么精确。”
他坚持:“不行,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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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回到家,搜寻一圈,找到几根温然和姜去寒的毛发。他捏在手中,出门后往牛背山方向走。
一个贼眉鼠眼的人,盯着他家门一举一动。确认他走的方向,猫着身子离开。
此时正是农忙,村长动作飞快,一路上没碰到人。
他走到牛背山的半山腰,进入祭台。
祭台中间,一颗拇指大小的明珠散发浅黄色的柔和光芒。
村长双膝跪地,磕了一个响头后,将手中捏着的毛发高举。
一道柔和的力量把毛发托起,缓缓送入祭台中心。毛发燃烧,发出一股蓬勃的生命之力。
村长双手微微颤抖,瘪嘴,再度深深叩了一个响头,额头紧贴地面,冰凉的触觉告诉他,这不是梦。
他的嗓音瓮声瓮气,悲情中含着一丝激动:“列祖列宗在上,我们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温然刚刚把小腿的泥浆清洗干净,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凄厉、嘶吼、凌乱地呼喊声。
“外敌入侵,外敌入侵,外敌入侵!”呐喊声伴着刺耳的铜钹声往外扩散。
这声音像是冷水下油锅,瞬间沸腾。有人连忙回家躲避,有人操起家伙往声音的方向赶。
温然踮起脚尖凝望,疑惑不解,“怎么回事?突然暴乱?”她招呼姜去寒跟上:“去看看。”
禁锢灵力的水雾几乎在同时间消失,他叹了一口气,直觉这事跟武鸣有关。
他随手运灵,被禁锢的灵力失去枷锁,收缩自如。
他低笑:“灵力能用了。”
两人匆匆赶到现场,十多个穿蓝白色相间长袍的总门弟子在大肆屠杀。
温然双眼一眯,掏出阴阳剑一把甩过去。
其中一个弟子的长剑对准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剑尖越来越近。
他以为这个碍眼的小孩贱民很快就会身首异处,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刮哧”而过,瞬间削掉他半条手臂。
“啊!!!”
“师兄!”
“杀了她,我师兄报仇。”几个距离近的弟子目眦欲裂,纷纷上前截杀温然。
温然打头阵,姜去寒为她防护。两人里应外合,越发游刃有余。
躲在不远处观战的武鸣见状,打开手中的药瓶,无色无味的粉末状随风飘走。他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姜去寒几乎在瞬间筑起保护他和温然的结界,偏头,朝武鸣看去。在只有他们两人可以看见的位置,露出一个邪肆又阴沉的笑容。
武鸣吓得心口一窒,寒毛直竖。
回过神,呼吸急促,心里不断暗示自己:他在虚张声势,他只是恐吓我。对,只是吓我。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他,对。
武鸣咬紧牙根,趁他们和宗门弟子打得火热。
他情绪激烈,声情并茂鼓动旁边微观的人:“是他们引来外敌,村长想要害死我们!引狼入室,让我们死于非命!杀了他们,杀了外敌!兄弟们,操家伙,把他们都杀了!保卫桃花源!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