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暖站在那里,捂紧自己的双唇,看着慕良笙的动作渐渐泣不成声。
她想起几年前的雷雨,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撑着伞缓缓露出轮廓分明的脸。
她想起几年前他喜欢轻抚自己的发,轻揉自己的头顶,他喜欢牵着自己的手,他喜欢自己做的菜,后来,他喜欢上了自己泡的柠檬茶……
阿笙,后来的后来,你喝的惯别人泡的茶吗?
为什么……就只需要忘掉一个死人,就可以重新开始,这样难道不好吗?
程暖蹲在地上,眼泪如同决堤,让带着她来的柳长青好一阵错愕,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日天渐渐西斜,一开始还晴朗的天气渐渐有些阴云,噼里啪啦的雷声从远处传来,让柳长青终于跟着蹲下,抬手拍了拍哭的几近晕厥的程暖后背。
“暖城,要下雨了……”
“你去让你们总裁走吧,不用管我。”
程暖抹着眼泪起身,因为蹲的太久脚步有些虚浮,柳长青立刻伸手扶住了她,然后搀着她,想要握紧她的手,却突然发现她的手腕上,有一块烟头大小的烫疤。
就这一刻,他的瞳孔急速放大收缩,扶着她的手陡然松开。
他眸子里,这一阵都亮着的光渐渐熄灭了,变得灰暗,和沉寂。
“这块疤,是那次她做饭被油溅的,家里那时只有我,我也不会急救,疤才留下了……”
程暖闻声似触电般收回了手,惊愕的回头看他,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不过他在这一刻已然明白了,也终于顿悟,她每日中午都出现在良木大厦外,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有阿瑟说的,查不到她前半生的任何一点儿信息的原因。
他还想起,她以前也写书,还有那变装的手艺,也是阿瑟亲手教的。
这么多的巧合已经摆在他的面前,如果他还不懂,那就是他的错了。
“……暖、暖暖,你可能不知道……我一开始拿着你的照片给慕总看过,我说你和他的夫人长得像,他说不像,阿瑟也说不像……只有我看出来了,只有我、看出来了……”
他喃喃自语,并没有在意程暖听进去没有,只是这样说着,说着说着,也跟着哭起来。
一边抹自己的眼泪,一边轻轻拍着程暖的肩膀。
“真是……真是!啊!都在哭什么啊,有什么好哭的,这是喜事啊!”
哭着哭着,他又狠狠掐了自己的脸,随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着要是慕良笙知道这好消息,一定会高兴的不知道南北。
可程暖的手却突然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袖,那深深的眼神里,传递出了很多讯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说清楚。
他有些茫然,又充满疑惑,“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这四年,你……”
轰隆!夏季的雷阵雨呼啸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