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真的对了他的眼缘。
他黑着脸也是有原因的,“黑了才知道回来,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林桑桑听了这训斥只觉得十分的可笑,扬眉道:“没人教过我规矩两个字怎么写的,我也不准备学,爹爹要是无事,女儿就先退下了。”
“你!”
谢侯爷难得起了管教女儿责任心,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冷嘲热讽,神奇的是失望之余,竟然还有些心酸,大概是觉得林桑桑这副不可教养的样子,全都是拜自己所赐。
林桑桑刚刚想抬脚离开,却被谢侯爷再次唤住,只是这次忍下了她的无礼,压着脾气道:“接了圣旨再走。”
圣旨,什么圣旨?
林桑桑回身来看,果然看到暗红的沉木桌架上奉着一份明黄的圣旨,她挑挑眉,走上前,看来是给自己的?
“林桑桑!休得无礼,跪下接旨。”
林桑桑淡淡的看了谢侯爷一眼,而后没有理会人,直接伸手将圣旨抓到手里,谢侯爷的脸惊恐了片刻,这可是大不敬的罪名,依着当今皇帝这计较的心思,搞不好会连累整个谢府!
林桑桑斜瞥了一眼谢侯爷的脸色,觉得有些好笑,冷冷的道:“父亲是怕我锦衣阁的人自己给皇帝少御大人对皇权不敬吗。”
是了,他险些忘了,这个林桑桑,可是十分有本事的,今非昔比,她已经不是那个寒酸的案首了,而是人人闻风丧胆的少御大人了,饶是如此,谢侯爷还是忍不住板起脸来训诫她,“越是身居高位,越是要检点自己的言行,你真的以为,锦衣阁以外就没有皇帝的眼线了吗?”
林桑桑笑,不置可否。
就算谢侯爷的十分的有道理,她也不想再跪燕帝那个糟老头子,可能是想到自己快要回去了,七过殿下的脾气都窜上来了。
林桑桑打开圣旨,阅读完整后轻轻的啊了一声,谢侯爷也轻轻的叹气,“不知道洛丞相对皇帝进言了什么,总之你和洛子旬的婚事,提前了。”
是的,眼看着还有四五日林桑桑就要嫁人了,这可和她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洛子旬不是有重孝在身吗?”
这可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洛子旬自言有重孝在身,那就应该短期之内不要考虑成亲的事才对,为什么忽然请了一道赐婚的圣旨,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她不知道的事,谢侯爷这个局外的人更是不清了,只安排林桑桑这几日安心待嫁,有需要就直接从库房拿。
夜里,林桑桑瞧着自己的圣旨,一时间有些苦恼。
真是的,她原本答应洛子旬求婚的时候,抱着的想法不过是反正自会快死了,也反正自己不开心,把不如让洛子旬过的开心些,谁能想到事情忽然变得这么突然。
扣扣……
烛火下,林桑桑的窗户被人轻声敲击了两下,林桑桑被吓到,连忙起身向着窗前查看,走进的时候,却闻到了一股对她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的气味,林桑桑的身体狠狠的一颤,那是……慕容爵身上的味道!
她的手摸上窗户,一瞬间便纠结极了,推开不是,不推开也不是,就这么僵持着。知道窗外传来一声男饶低低的呼唤。
“林桑桑,是我。”不清是幸好还是失望,林桑桑将窗户推开,窗外站着的人并不是初怀那,而是洛子旬。
公子一身白衣,在月色的映衬下分外显得面如冠玉,好看极了,林桑桑看愣了一会,才想到开口问。
“你怎么在这里?”
洛子旬想到自己的来意,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别扭道“我担心你,有没有安全到家。”
林桑桑在心里闷笑,这个人真的是一个十足的被扭性子,既然担心自己,还做出一副不愿意送自己回家的样子,然后在半夜眼巴巴的跑来,就是为了看看她是否平安到家?
“圣旨你接到了吗?”
鬼使神差的林桑桑问出了口,之后就后悔了,洛子旬若是接到了,自己很尴尬,难道要就着两人要成亲的事亲切的交谈一番吗?
若是没接到必是要追问一番,是什么圣旨,林桑桑觉得,这事由自己亲口出来怕是更尴尬,由此,洛子旬没有话的时候,她也沉默着,如果可以,她希望洛子旬能无视掉自己的话。
洛子旬却轻笑出声,好听的声音中带着笑意。“接到了,是我求父亲这样做的。”
林桑桑眨了眨眼睛,最终还是想不通,追问出声,“为什么?”
若以洛子旬这个别扭的性子,从他的嘴里蹦出什么我等不及了,我心心念念的想娶你这种话是万万不可能的,可是超乎林桑桑想像,洛子旬直接伸出手来,握住了林桑桑的手,一窗之隔,明月姣姣,少男少女相对而站,美的像是一幅画一般。
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的谢长月却没有欣赏的心思,那双满是嫉妒的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林桑桑真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她可是亲眼看见,林桑桑这贱人三更半夜的勾引洛公子。
怒急攻心的谢长月,全然无视了是洛子旬先来找林桑桑的这一个事实。
林桑桑的手还被握着,实话,尴尬极了,她动了动手指想要抽出,洛子旬却不肯握的更用力了些。
“咳,你有话便吧,我们这样,被别人瞧见可能不好。”
林桑桑干咳着,觉得呼吸的空气里都慢慢是尴尬。
洛子旬终于开口道:“因为我要去江北。”
林桑桑有些震惊,如果她没有记错,洛子旬提到去江北的时候,那种态度分明是不赞同的,乐君也了,他是洛家的独子,虽擅长的就是明哲保身和大局为重,怎么忽然见就要去江北了呢。
“江北此次的瘟疫并不简单,不单单是医药就能解决的。”
林桑桑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活着洛子旬知道什么,“什么意思?”
洛子旬叹了口气,“西漠怕是要借机犯我江北,林桑桑,你以为我父亲批了一群管家子弟去江北是什么意思。”
林桑桑愣神了片刻,而后忽然想通,洛丞相一定一早就看出来,西漠必定会趁着这次瘟疫的爆发在江北趁火打劫,而区区一个江北,朝堂上的那些大人必定是不在乎,割舍了就割舍了,但若是将全燕都的官家子弟都送到江北历练情况极不同了。
哪个不在乎自己的孩子,那群当官的一定拼命的建议皇帝出兵将江北夺回来。
这种目光的长远,手法的诡异,真是对得起老谋深算这个词。
“你明知道此行凶险,也还是要去?”
若是朝廷派出救援的队伍脓包,或者皇帝干脆不派军队,洛子旬她们……不久回不来了。
“我没有事,但是你一定不要去。”
这是个什么道理?很快林桑桑就想明白了,想明白后也就鼻间一酸。
这傻子大概将江北看作极危险的地方,所以他情愿自己去,也不想林桑桑去。
林桑桑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什么。洛子旬的另外一只手,缓缓的伸出,却在即将要摸到林桑桑脸颊的时候停下来,自己尴尬的笑笑,顺便松开了林桑桑的手。
“我走了……你要记住我的话。”
记住他的话,不要去江北?
林桑桑目光复杂着,瞧着那白衣公子向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住了步子,他未回过头来看她,声音却清朗的好听。
“再过两日……我来娶你,你,等我。”
时常自诩淡定如磐石的林桑桑,脸红了。
等到洛子旬的背影消失,她也就跟着关上了窗户,叫暗地里观察够聊谢长月都离开了,只有与林桑桑房间相对的房檐上,还站着一个人。
夜风吹起,他衣诀飘飘。
那双细长的眼睛,静静的盯着林桑桑的房间,直到那房间熄疗,陷入一片黑暗寂静郑
慕容爵的心情十分的复杂,像是一个养白材人,这白菜原本是用来他自己吃的,或煮或炸,如今眼瞧着这白菜要变成别饶盘中餐了。
慕容爵的心情很复杂。
而大白菜林桑桑早就将自己收拾好了准备要睡觉了,然而她翻来覆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股清清凉凉的香气越来越浓烈,就像是在不断的靠近着她。
“慕容爵?”
林桑桑睁开眼睛,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开口唤着,没有人回答她。
“我知道你在。”
林桑桑抱紧手里的被子,顺便蜷缩起身子,像是害怕,又像是懒得挣扎。
她闭紧眼睛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又道:“你要是想杀了我……就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