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隐约是察觉出来,这一切都是针对自己的,自己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二皇子还在连连的求饶,可那些跟着燕帝来看这场热闹的大人们一个个都是冷眼看着,一点想帮着求情的意思都没有,燕帝沉吟着,似乎不知道要这么惩罚这个没脑子的儿子,即便是这个没出息的儿子真的伤了九皇子肚子里侍妾的孩子,可这儿子也毕竟是自己生的啊,总部本办法真的就这么拉出去砍了吧。
也许是想到了这么一点,燕帝的脸色,稍有一些缓和和动容,只是这份缓和和动容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帐子里的婢女便惊慌的跑了出来。
“殿下,殿下!不好了……大夫孩子保不住了!”
婢女将话喊了出来,大家都吓了一跳,燕帝的脸色也重新阴沉了下来,抬脚就将可怜兮兮还在地上求情的二皇子踹到在地,“逆子!看你做的好事!”
燕九可冷眼看着这一幕,随即走向前像燕帝请旨,“请父皇,还儿臣一个公道。”
燕帝也是在气头上,可是眯着眼,将燕九可细细的打量了一遭,良久,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也罢,暂且将二皇子收监,手上的一应权利,统统取消。”
这场闹剧,直到现在方才落下了帷幕。
一直站在远处观望的慕容爵才动了动身子,见他有些支撑不住,身边的百里玄机连忙伸手扶了他一把,在他站稳妥的时候才松手低声嘱咐道:“外面风大,你身子不好。”
慕容爵在这场热闹中嗅到了阴谋的气息,一早就兴奋的站在外面围观,“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百里玄机挑挑眉头,似是好久没见到慕容爵这么生机勃勃的一面,于是凑近人问道:“好看吗。”
慕容爵回转过身子看百里玄机,像是在点评,指了指全场一直发挥很稳的燕九可道:“尚可,你知道他错在哪了吗。”
百里玄机有些好奇的顺着慕容爵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脸平静的燕九可。他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愿为其详。”
“他不该表现的如此沉稳,也不该太过于低估自己的父亲。”
百里玄机不解的看着他,这位一直避世在世外的道长并不懂得人间的阴谋之,他所看到的是最直接不过的结果。慕容爵耐着心,将之间的区区绕绕解释给他听。
“表面上看,他是因为二皇子才失去了孩子,皇帝势必要因为他而降罪于二皇子,可实际上……”他话的语气,缓缓的,不紧不慢,却让人有种忍不住听下去的欲望。
“表面上?”百里玄机琢磨了这几个字,随即便开口配合的问道,“那实际上呢。”
慕容爵笑,因为正生着病,他笑起来肤白似雪,徒有几分温雅的气质,“实际上,你见过哪个父亲失去孩子后还这这么淡定自若,看到凶手后也这么理智,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此刻百里玄机看向慕容爵的目光倒是有些许敬佩了,因为此刻这个人,记忆全失,虽然这场好戏是他一手谋划的,但是能以一个局外饶身份看出玄机,这份心思的细腻,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所以,你觉得这件事情的真相是?”“很简单,这位九皇子,应该是借着自己侍妾肚子里的孩子,一举扳倒二皇子,可”话音一转。他又像是有些想不通的样子。
“可是什么?”
“那二皇子就是个草包啊,九皇子么,虽然不清楚,但是怎么看智计都是在二皇子之上,收拾这样的一个人,何必动如此大的阵仗?”
这便是他一直不能理解的地方,“况且,听这侍妾肚子里的一胎,正是应了祥瑞之兆,不必,这也一定是九殿下为了铲除二皇子所用的必杀。”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可这帐子外面,毕竟是人多眼杂,百里玄机扶着慕容爵向帐篷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轻声将他之前的那些个部署回忆给他听,直到到了帐子里面,慕容爵将这事情原原本本的听完了,也消化完了,淡淡的笑了。
“怎么,瞧你的模样,一点也不意外?”
“我先前一直不明白的东西,全都想通了。”倘若自己也是燕九可的对手之一,那这一切都有解释的可能了,因为对手是自己,所以慎重,出手的毫不留情面,倒也能的过去。
“只是这位九皇子,当真是不简单,一方面,他当着众饶面拉拢我做他的妹婿,不论我接受与否,我与二皇子之间的嫌隙就此埋下了。”
“另一方面,他趁机出手收拾二皇子,实在是心思缜密。”
“有一点你是错了。”百里玄机伸手试了试茶壶上的温度,觉得还算满意后,身后帮着慕容爵倒了一杯,笑着道:“算计今日这一桩事的可不是九皇子,而是你自己。”
“我?”慕容爵轻声重复道,像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轻笑出声。
百里玄机的那双眼中也染了笑意,道:“看来你唯一算不中的事情,就是你自己了。”两个本来就是好友的人相视一笑,时间似是又回到了在大林的时候,那时两个人似乎也是如此,只是好景不长,后来……
百里玄机眼中有那么一点不开心,可是很快他就回过神,依旧笑着问道:“你此刻可明白自己当初那样做的用意?”
慕容爵点零头,或许别人看不懂,他却明白,自己用的却是诛心之计。
“我一手将二皇子送进囵圄中,自然是要一手救出他,只有这样,我们二饶隔阂才会消失,他才会比以前更加信任的听命于我。”
百里玄机点点头,旁人看不懂慕容爵他却是懂得,瞧见慕容爵不用自己提示便想到这些,很是欣慰,“那你现在可有帮二皇子洗脱嫌疑之策?”
慕容爵皱着眉头,像是觉得这事情十分棘手一般。可仅仅是苦恼了一盏茶的时间,他再次抬起头看向百里玄机,白衣白发的道长与他相对而坐,俊美飘逸到超凡脱俗。
“我的计划中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漏洞,你是不是忘了告诉我些什么?”百里玄机听了这话忽然嗤笑出声,向来冷峻如高岭之花的道长忽然笑了起来,便仿佛是一个栩栩生辉的明珠子,照亮了整个帐篷。
“你还是你,就算失忆了……”百里玄机喃喃自语着什么,不过这声音太,让人听不清楚。慕容爵挑挑眉头,像是在无声的催促着他接下来的话,“其实事情很简单,你之前曾在九皇子的身边埋了一颗暗子。”
“哦”慕容爵拉长了声音,像是当即了然了一样,“你是那个……”语气微微的顿下,像是不知道如何称呼。
“正是九皇子那个怀了身孕的爱妾,轻语姑娘。”百里玄机贴心的给人解释着,慕容爵轻笑出声,百里道长像是不解,皱着眉头问道:“你笑什么?”
“还能有什么,我只是好奇自己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般的算计,这般的心机,忽然连自己都觉得可怕。百里玄机的眼中似乎是有笑意,他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没有林桑桑的打扰,他们的计划顺利进行,而……面前的这个男人,忘却一切,只记得自己。
就在这场春猎临近结束快要班师回宫的时候,竟然爆出了这么大的一个新闻,此时林桑桑已经坐在马车上,不禁感慨提高了自己的身份后待遇也跟着提高了,自己来的时候,可是跟在队伍后面走路来的,而现在竟然还有马车坐……
初九跟着护在车外,见林桑桑掀起车帘,双眼不老实的向外观望着,有些不放心的皱了皱眉,“你这是做什么,身上的伤还没好,也不老实点?”
林桑桑被管束了一顿,很是不服气的样子,瞪着眼睛佯装凶狠的,“我怎么觉得我是你的下属,哪有下属训上司的?”
初九冷笑了一声,伸手弹怜自己乌黑的剑鞘。颇有深意的看了林桑桑一眼,“你想训我?打得过我再想吧。”
想了想初九那种变态的身手,林桑桑默默的将脑袋缩了回来,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忽然很是厌恶慕容爵那个大变态,但是有一点是一致的,这两人男的默契的认为武功好不算什么,脑子好才是真的厉害。
当然,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慕容爵是真的脑子好使,林桑桑……林桑桑是真的武功不好。
可就在她准备缩回脑袋的那一刻,目光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队伍之后一闪而过,踏上了马车,那是……成蹊!
一看到是成蹊林桑桑就立马来精神了,她本来想要再探出脑袋再看个清楚的,自己的马车却忽然停下了,马车外传来了初九与洛子旬交谈的声音。
再之后,马车轻轻晃,洛子旬就踏上了林桑桑的马车。
不得已,林桑桑收回了自己想要出去找慕容爵的心思,有些失望的坐了回去,洛子旬甫一踏进车门就看到林桑桑这副样子,不由得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是准备要做什么去。”
林桑桑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扬起一个待客的笑,“不做什么,你洛大公子,怎么想起来我这了。”面对洛子旬的时候心中的尴尬,大概只有林桑桑自己知道,毕竟那日在月儿身死的时候,洛子旬那番像是表白的话,她是听到的,只是两个人都心有默契的忽略而已。“来看看你,还有,提醒你最近老实些。”
她哪里不老实了?
这句话梗在喉中还么吐出来,林桑桑发现了端倪,洛子旬的神色似乎比之原来严肃了不少,她跟着皱起了眉头,试探的问道:“莫非是朝上发生了什么事?”
“你大概还不知道,先前有着祥瑞之兆的那胎皇孙,没了。”
林桑桑心理腹诽,我非但是知道,还可能是第一个知道的。
“哦?”
但是本着尊敬八卦的心思,林桑桑还是正经的坐了坐身子,对着人接话到道,“你的意思是帝心因此不悦,让我心着行事吗。”
“不仅如此”洛子旬迟疑了一下,到底是没拿林桑桑做外人,耐心提点着道:“二皇子是坐着囚车回去的,你别看他平时党羽众多,可这出了事,竟然是群龙无首,一个为他求情的也没樱”
“不是还有皇后娘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