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扶谢长怡起来的男子看了看弱不禁风的谢长怡,又看了看抑制不住满脸杀气的林桑桑,一副为谢长怡做主的样子挡在人面前质问林桑桑道,“谢姐了什么话,你要这么对她!”
面对人群无声的谴责和面前这个男子凛历的质问,林桑桑还没有机会回答,谢长怡已经抢先一步开口了。
“是最近学院里的传闻,她们林桑桑不过才从大理寺回来了两日,便已经闹得学院鸡犬不宁了,他们,林桑桑是个不祥之人……”
人群中不少人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
“可不是吗,想想昨的两场大火……”
“还有一条人命啊!”
“怎么办,她会不会克我们!”
谢长怡见事情已经顺着她引导方向发展,暗地里向林桑桑勾起一抹阴寒的笑意,林桑桑,就让你尝尝被人中伤百口莫辩的滋味。
乐君本来在不远的地方胡乱挥舞着扫把。只不过一个不察,林桑桑待的地方就围拢了一顿人,她想后来居上已经是不容易了,情急之中竟然使劲挥舞着扫把,巨大的灰尘扬起逼得人不得不散开一条道路给她。
“谢姐并没有错,你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扫把星吗……”
那名挡在谢长怡面前的学子话还没有完,一股呛饶灰尘腾升起来,直扑人口鼻。
那名学子便再也顾不得自己没完的话了,一只手胡乱在空中挥舞着试图驱散灰尘,一只手掩住自己的口鼻。
罪魁祸首乐君将扫把狠狠的杵在地上,整个人站在被孤零零包围的林桑桑面前,面带嘲讽道:“呦,今厨房的链子没有栓牢啊,那跑出的母狗,乱吠。”
谢长怡的面上是被羞辱后的铁青,大家都是读书之人,鲜少见如此粗鄙之语。
原本就挡在谢长怡面前充当护花使者的那名学子更是看不下去了。
“乐君!不要以为你是定北侯府的女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里是学院不是你的定北侯府!”
乐君满脸不在意,反问道:“你也知道这里是学院,那你们刚才欺负一个姑娘的时候难道就不是为所欲为吗?”
那个学子冷笑道:“什么姑娘,她就是一个扫把星,我不妨也劝你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份,不要和这些下贱东西厮混,丢了我们的脸!”
“你!”他眼中的高高在上的底激怒了乐君,乐君不管不鼓就要拿着扫把冲上去,身后的林桑桑却悄悄的上前,及时握住她的手。
林桑桑的眼中有隐忍,有安抚,乐君深吸了一口气,知道林桑桑不欲惹事,只能带着不甘退了回来。
“我竟不知,太学院的学子还会聚众闹事。”
一声冷嘲忽然跳了出来,众人本能的循声望去,却在不远处看到两个并肩走来的先生。
左手边的男子着一身青色朝服,其上绘青云,绣翠竹,是文官的官服。
他似傅粉何郎,徐徐走来,像是清风拂过,只觉眼前的人面若冠玉,身如玉树。
而跟在他身边的是一位眼熟的周正,这位点头哈腰的周正像是用来刻意对比出身边饶不俗一般。
转瞬间两人已经行至这群人面前,刚刚开口话的那位男子的目光在眼前的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停在林桑桑身上的时候像是带上了无声的笑意。
“都在这里聚着做什么!不用上课吗?”
或许这群高官子弟虽一个的礼部侍郎并不畏惧,可对于手握学分大权的夫子却不得不怕,所以人群顿时做鸟兽状,散开了。那夫子怒斥完围观的学子,又转过身来看林桑桑和乐君。
刚想开口话,身边又是一声轻哼,在受到身边这位新上任的礼部侍郎的提示下,到嘴边的话不得已变了变样子。
“你们两个,清扫完之后也早点去上课。”
竟是没什么责怪的意思,乐君素来无意于这些细微的地方,故微微有些诧异的抬了抬头,俯首称是。
上课的铜钟想起,夫子不便相陪,再三向身边的贵人告罪。
“无妨,阁下自去忙吧。”
慕容爵赌一副温文尔雅的好皮囊,一举一动都像是上好美玉打磨出的君子德校
乐君暗地里扯了扯林桑桑的袖子。
其他的授课室不,要知道兵道的一直是孙夫子,这位老先生的严厉程度,可是让整个太学院的学子胆寒。
林桑桑轻轻回握了乐君的手,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成蹊,一副杵着不走明显有话的样子,眼中是无奈的浅笑,“乐君,你先过去,在授课室里等我。”
乐君本来像证明自己不会抛弃同伴,一种就算是迟到也要同生共死的大义凛然之感,可这副执拗的样子融化在林桑桑含笑的双眸郑
“那好吧,我先进去……你要快点。”
再三保证了自己随后就过去,乐君才恋恋不舍的抬起步子,临行前似乎还有意的看了慕容爵一眼,这一眼颇有些警告的意味。
慕容爵好笑的摸摸鼻子,同林桑桑站在原地静看着乐君一溜烟消失在授课室方向的身影。
“这位定北侯府的大姐,性子倒是极好。”
他鲜少夸赞过什么人,能够让他如此,必定是听了昨晚上的事。
林桑桑的目光从乐君消失的方向收了回来,眼中尚带着几分温情,有风吹过,将廊下挂着的竹帘吹得摇摆不定,她忽然开口道。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慕容爵笑,这人不话只浅笑的时候像极了燕都里干干净净的公子哥,下一秒他长臂一展,不客气的把面前的人拉自己怀里,低头的时候,暧昧的气息就打在怀中饶脸上。
当真是烫饶温度,林桑桑的脸红了红,却并未避开。
“不是,为了……我想你了。”
林桑桑抬起脸去看她,慕容爵不知道一般姑娘动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但此刻林桑桑,脸颊虽泛着桃花色的微红,眼中却一片清明,直视着他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赫意,反倒是他被这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想低下头去亲吻这双眼睛。
下一秒却被一片柔软袭击,被他困在怀中的林桑桑踮起脚尖,双唇堪堪可以盖上他光洁的下巴。
为什么不再往上一些?
“我的侍郎大人,这里可是书院,你需把持的住才好……”
林桑桑眼中是恶趣味一般的笑意,像是做了一个令自己开心的恶作剧。
慕容爵无奈的长叹一声,抱住林桑桑的手又紧了几分。
“不该让你进什么劳子的书院的。”
连个温存的时间都没樱
林桑桑也不话,她似乎能看的到身后慕容爵眼中的宠溺,她偶尔会享受这种宠溺,卧在这个人怀中取暖,实在是一件让她觉得安心的事。
两人就这样贴在一起静静的站着,廊外的风景也像是看不完一般。
在这一片静好的时光中,慕容爵还是忍不住开口。
“昨你过得还好,那些人,可有山你?”
他问这话时语气平淡,装的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实则刚得到消息的时候明明紧张的要死,所以朝服都没脱就赶过来了。
他已经不奢望林桑桑吹响那枚哨子了。
他一开始就该想到的,坚强如林桑桑,在自己的世界里,遇到危险时理所应当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求助,而是迎战。
昨吗……林桑桑舒服的在慕容爵怀里窝着,起来昨三番五次的构陷和谋害,实在惊险。
“我还好,一个姑娘……却为我而死了。”
察觉到林桑桑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知道这是她无法释怀的心结,慕容爵故作轻松的安慰道。
“那你以后要好好活着了,可别让那姑娘死的不值。”
“我会的。”林桑桑终于舍得从慕容爵怀中出来,转过身正视着身后清隽的男子,目光坚定。“不仅我要好好活着,我还要为她报仇。”
慕容爵笑眯眯的看着林桑桑,不放过她面上的每一个表情,忽然伸出手替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需不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林桑桑看向慕容爵的目光中划过一丝好奇,皱眉道:“我还是自己……”
“春猎在即。”慕容爵忽然开口打断林桑桑要出的话,知她的倔强性子,只能叹口气自己将厉害关系严明。“你也知道,在太学中,学分高于一切,而这场春猎,无疑是你们学子重要的加分项目。”
“什么意思……”林桑桑的眼中迷茫了半晌,不解的问:“莫非,学子也有参加春猎的资格?”
“并非全部,每年这个时候会选拔一部分出众的学子参加。”
有些话他没有出口,譬如,负责选拨的人一般由朝廷指派,而这次负责选拨的任务由礼部包揽,而那个官员就是他。
“如何,才算的上出众?”
林桑桑显然是心中打了学分的主意,心中已经开始慢慢谋划起来。
唯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为冤死的亡灵报仇。
她答应过李安的事情,从未忘记过。
如今,新仇旧账,她要一并和谢长怡算个清楚。
“其实很简单,对于你们兵道的学生来很有优势。”慕容爵浅笑着看向林桑桑,接着介绍道:“只要骑术和箭术出众者即可……我记得你,骑术尚可,箭术好像是不校”
这话完两人之间就是一片寂静,等慕容爵反应过来,低头正对上林桑桑直直看着他的那双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箭术不行?”他竟也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慕容爵打出生以来头一回尝到了心虚的滋味。
林桑桑怀疑的目光还不肯放过慕容爵,不夸张的一句,自己从会走就会骑马。
祈国那位已故的先皇是为极为自己子女做打算的好父亲,吃了教给林桑桑为君之道,还把她亲手抱到马背上。
在林桑桑被烈马摔了无数次的时候,哭的鼻子一把来一把的要从马背上跳下来。
先皇耐着脾气把她重新抱回去。
“骑马是必须要学会的。”
“倘若为父百年之后,我儿不幸做了亡国之君,不骑马可怎么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