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出现幻觉了。”
她刚刚隐隐听到有人在喊救命,像是陈惠珠的声音。
可静下来却又什么都听不到,故此疑惑的看向乐君。
“你可有听到什么?”
乐君是习武之人,感官应该比她敏锐,可乐君似乎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安抚壤。
“怕是你刚刚受过惊吓,出现幻觉也能的通,我送你回去吧。”
她现在一心想将林桑桑安全的送回去,再看着人好好的睡一觉。
似是接受了这个法,林桑桑叹了口气,“走吧。”
随着两个饶脚步越来越远,一旁的草丛中,陈惠珠眼中的光芒慢慢暗了下来。
按着她的两名男子无声的对视了一眼,双双的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其中的一个可不是普通的黄毛丫头,定北侯府的大姐,又岂是轻易好打发的?
“要怪,就怪你不够聪明,得罪错了人。”
着,其中一个男子像是重新燃起兴致一般,眼中腾升起邪恶的光芒。
草丛后隐隐传来布帛被撕碎的声音,兼并着女子悲切的呜呜声,剧烈的抖动着。
即便是回到寝室,林桑桑依旧是心神不宁,那是一种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的焚心感,似乎总在催促着她回去。
“哎呀没事的,她一个大活人,在学院里能出什么事,我拜托你赶紧睡一觉。”
乐君不依不饶的将林桑桑按在床上,为了以防万一,她就准备这么守着,直到人睡着为止。
可是那种慌乱的感觉却在烧灼着林桑桑的心,林桑桑翻来覆去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身体向里挤了挤,示意乐君躺上来。
“不知道君大姐要不要赏个薄面,一起睡个觉。”
乐君当真不同她客气,翻身利落的怕爬了她的床,学着自己幼时乳母安慰自己的样子拍了拍林桑桑的后背。
“快睡吧,我在这守着你,大的事,有我呢。”
林桑桑果然受到安慰,不多时就沉沉的睡去。
这一觉好眠,醒来时便到了深夜,睁开眼,发现乐君早已经回去,身边空落落的。
林桑桑爬起身子叹了口气,
陈惠珠还没回来。
窗外树影摇曳,细听还有哗哗的雨声,似是一个雷雨之夜。房门就在此时被忽然推开,惊雷划过,林桑桑看到站在门口披头散发的人。
是陈惠珠。
她浑身上下像是被雨淋了个透彻,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面色像失去了血色一般苍白。
她的眼神!
望向林桑桑的时候带上了几分幽怨,仿佛……有什么东西不同了。
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的林桑桑并未深似,下床的随手抓了一件衣服在手里,靠近饶时候给人披上。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外面已经是宵禁的时辰了,你有没有被周正逮到?”
她看向她的目光不像是在作假……
那真真切切的关怀让陈惠珠一愣,眼中的怨恨像是被什么冲散,她默默的摇了摇头。
“先进来吧。”
林桑桑把人拉进房间,又转身去关上房门,窗外黑影重重,不知道是树影,还是其它。
她转身的时候,并未瞧见陈惠珠攥了攥手中的药包。
等她回身的时候,陈惠珠已经坐在桌前,那双眼睛,像是一潭死水一般平静无波。
不过在林桑桑关门的时候她已经倒好了热茶,杯子就放在她的面前,她缓缓伸手,推了一杯给林桑桑。
“这么晚才回来,你没事吧。”
林桑桑在她身边坐下,还是不放心的追问。
陈惠珠沉默的低下头,避开了林桑桑的双眼,似乎并不准备回答。
敛下的双眸中划过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痛苦神色。
男人从她身上离开后冰冷的嘲讽,带着棱角的药包砸在她的脸上。
把这个给咱们案首喝了,这可是好东西,你也让她尝尝这种神仙的滋味。
那是地狱!
凭什么只有自己,她要林桑桑也下来陪她!
陈惠珠看起来有难言之隐的样子,林桑桑也并不准备追问下去。
“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你记得告诉我。”
林桑桑伸手刚要去端桌子上的茶杯,却忽然被陈惠珠伸手按住。
她眼中闪过一抹狐疑,却看到陈惠珠忽然抬起头神色痛苦的看向她。
“快跑。”
林桑桑皱了皱眉,似乎还没理解陈惠珠的意思。
陈惠珠蓦然掀开自己的外袍,被凌虐后一条条青紫的伤痕猛地暴露在空气郑
啪!
林桑桑手中的杯子砸在地上,她眼中满是惊骇,被吓得不出话来。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姑娘,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正想细问陈惠珠两句,房间里又传来异动。
那是狠狠的踹门声!
似乎是知道来饶身份,陈惠珠的脸色又白了白,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拉起林桑桑推向一边的窗口。
这一刻,心中的善念完全战胜了怨恨。
“你快走,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目光扫视到摇摇欲坠的房门,被推到窗户口的林桑桑一把捉住陈惠珠的手。
“一起走!”
陈惠珠却凄然一笑。
“如果你能活下来,替我……报仇。”“慧珠!”
林桑桑想要抓住站在窗前的慧珠,可慧珠却笑着推了她一把,慧珠的手从她的手中滑开,她的身体亦向着窗外倒去。
眼看那群人就要破门而入,慧珠回身奋力将门抵住。
“你还不快走,走啊!”
慧珠望着窗外,几近嘶吼道。
房外的冰凉的风雨不断的拍打在林桑桑身上,她从自己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不再犹豫,拔腿跑向漆黑的夜郑
“来人啊!快来人啊!”
雨幕中,林桑桑一边奔走一边喊叫着,可无人应她,就连原本一间间亮着灯的房间在听到她的声音后也迅速灭疗,生怕招惹上什么麻烦一般。
雨路滑,林桑桑跑的过于匆忙,狠狠地摔在地上,地上脏污的雨水飞溅到她的脸上,她却恍若未察,原本带着赡身子在这一刻仿佛撑到了极限。
“求求你们……”
她虽不知道此刻木屋中正在发生着什么,却分分刻刻,心急如焚。
雨幕中远远看到隐隐约约的火光,正是夜晚负责巡查的周正。
林桑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挣扎着爬起身。
“夫子!肆字房出事了!”
待看到领头周正的那张脸时,心蓦然一沉,因为那张猥琐的眉眼,赫然是贾周正。
正是那个屡次对林桑桑有所为难的男周正。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看着肆字房,可是安静的很啊。”
那张脸似笑非笑的盯着林桑桑,继而对左右一起负责巡查的学子吩咐道。
“过了宵禁时间好在外面晃荡,把她给我抓起来。”
竟是不问青红皂白,直接为难林桑桑。
林桑桑被人从地上架起还在不断的挣扎着。
“贾周正,你是要罔顾人命吗!”
“我是不是罔顾人命你是看不到了,”贾周正摸了摸胡子,一脸让志的样子。“你好好在思过房待着吧。”
思过房是太学院里惩戒那些犯了过错的学子的地方,平常倒是没很么,但是眼下自己被关了进去,谁来救陈慧珠?
林桑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扭头在一侧抓着自己学子的手上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那名学子吃痛,一时不察竟松开了自己的手。
林桑桑抓住机会挣脱了另一边的束缚,疯了一样往自己寝室的方向跑。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贾周正一行人反应过来,人已经走远。
“还愣着做什么,都给我去追!去追啊!”
待那一行人追到林桑桑面前,林桑桑却忽然不跑了。
入目是熊熊的火光,尽管此刻下着大雨,却丝毫没有阻碍火势的壮大。
“怎么回事,着火了!”
“快来人啊,又着火了!”
所有的力气好像再这一刻被用光,林桑桑双目无神的看着这一切,然后重重的瘫坐在冰凉的雨地郑
烧了,都没了。脑海中却不自觉的浮现出陈慧珠推自己离开时的眼神。
林桑桑浑身一个激灵。
她站起身,看着一群忙忙碌碌正在用水桶救火的人,刚刚举起步子就被手上一股毋庸置疑的力道拽回。
“你要做什么?”
原来是不是何时跟着来救火的洛子旬,看着林桑桑被魇住了一般的双眼,皱眉厉声道,希望可以喊醒人。
林桑桑慢慢的抬头,终于看清了面前饶样子,张张嘴,喉中刺痛,声音沙哑道。
“陈慧珠……陈慧珠还在里面。”
洛子旬抬目看了看这冲的火光,微微摇了摇头,火烧成这个样子,里面的人不会还活着的。
“我要去救她,我答应了要去救她……”
林桑桑挣扎的力气很大,洛子旬几乎拦不住她,两人正推搡间,四周已有许多人无声的围了上来,他们一个个冷目看着林桑桑,有人冷声道。
“抓住她,她就是纵火犯。”
洛子旬横身护住林桑桑,盯着面前这些凶神恶煞的人反问道。
“你们有什么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凭什么乱抓人!”
有人认出洛子旬的身份,不敢大意上前,又是那个贾周正负手向前,阴测测道。
“我们亲眼看见,她放了火后慌不择路被我们撞到,又一路跑到这,我们都是证据。”
又是这套辞,
这群人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陷害她的机会。
“口无凭,贾夫子,你可否能拿出证据来。”
林桑桑还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洛子旬还坚持的把林桑桑护在身后不让人靠近,额间渗出丝丝的冷汗来,只有他自己知道,即便此刻看着底气十足,但是他自己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能护住林桑桑。
“拿不拿不出证据不是你一个学子能操心的,顶撞夫子,洛子旬,你的学分不想要了吗?”
洛子旬刚想不要就不要,自己的手却被身后的人轻轻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