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桑看了看知道警戒解除又恢复一脸懒散的蛇,细看之下,蛇很可爱啊,而且那么有灵气。
这导致林桑桑原本还想着将赤蛇放生,现在只有好好养着的态度。
反正它也赖着自己不愿意走不是吗?
见桌上的玩意并没有攻击自己的样子,且和自己的好友的互动,还颇……有趣?惊惧消散后,乐君再看赤蛇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雀雀欲试,只是碍着面子不肯出来。
林桑桑斜瞥了她一眼,用胳膊肘撞了撞看傻聊乐君。
“你……要不要试试?”
乐君像是犹豫了一会,最后一个激灵,练练摆手道。
“不了不了,你自己玩吧……”
她见过养猫的,养犬的,再稀奇些,也听过那些塞外的胡人养鹰的,但是养蛇的,林桑桑还是她见过的第一个。
林桑桑索性抓起了乐君的手,在人不断退缩的力道下,坚持把饶手放在了蛇身上。
赤蛇很乖,察觉到主饶意图,不但安分的没有发脾气,反而将在乐君摸过来的时候蹭了蹭乐君的手指。
乐君的惊吓尽数被欣喜取代,任着赤蛇蹭着自己的手指,嘴中啧啧称奇道。
“阿林,我怎么觉得它很有人性?”
林桑桑看着一人一蛇和谐共处的画面,倍感欣慰。
“你怎么想起来找我来了,我没记错你是礼道的吧。”
所以她和乐君应该不能一室上课。
提起这个礼道乐君就感到很委屈,今年礼道爆了个冷门,原本负责收教布衣学生的礼道,今年只收到了乐君一个高门学子。
三个先生教她一个徒弟,
她还想转科系去林桑桑的兵道,结果被三个礼道的老家伙抱着大腿哭的涕泗横流。
她走了礼道也就完了。
真是让人头大。
林桑桑听到饶抱怨直笑出眼泪,乐君一边从衣袖中拿出带给林桑桑的早饭一边瞪林桑桑。
“笑,你还好意思笑,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进礼道那个破地方?”
原来乐君早就知道太学院里这个不成文的规定,所以才率先选择了礼道。
这原本……是一个惊喜。如今倒成了笑话。
不过心意倒是被林桑桑收下了,林桑桑看到乐君从宽广的衣袖不里不断拿出早饭来,双眼一亮。
她还真没想到不拘一格的乐君会心细到给她带早饭。
“我路过食堂,顺手的。”
明明是怕她起不来。
林桑桑了然的笑了笑,拆开桌子上一个个油纸包,没想到早饭颇丰富,有包子等餐点,还顺带了有鸡腿。
桌上的赤蛇也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像是不再同乐君玩闹了一般,游离着身子到林桑桑面前。
“阿林,它是不是也想吃饭了?”
林桑桑拆着油纸包的手一顿,沉吟道。
“算算时间……也应该饿了吧。”
她也不知道蛇这种动物多久进一次食,难道和人类一样?
恰巧,乐君也是一个没经验的。
但她看到赤蛇期待的眼神,不忍心拒绝。
“算了算了,我们就喂给它一些吧。”
林桑桑比较为难,她是不是应该捉些虫子老鼠之类的喂给赤蛇,这些人类吃的食物……它能消化?
可是最后想想这条蛇可是连老虎肉都吃过的,便不再犹豫,从鸡腿上撕掉一大块鸡肉,凑到赤蛇面前。
赤蛇也很给面子的来者不拒,张开大嘴露出獠牙,将一整块鸡肉丸吞进去。
林桑桑和乐君两个人皆是看的目瞪口呆。
特别是乐君,在克服了对这东西的恐惧后,简直是爱不释手,导致林桑桑接下来再也没有喂食的机会,一顿饭都是乐君在喂。
咳即便接受了饶投食,离开的时候赤蛇依旧立场坚定的钻进了林桑桑的袖子中,以一种熟练的姿势,盘亘在了老地方。
乐君还依依不舍的看着。
林桑桑觉得好笑,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回神回神啦,再不去上课就要迟到了。”
乐君吐了吐舌头,像是自言自语道。
“这东西这么可爱,搞的我也想要养一条了。”
林桑桑在自己心里默默的吐槽,可爱?她可是亲眼看到这条蛇一口干掉一个武林高手的啊……
乐君原本上课的地方是在西阁的礼道,可眼下却随着林桑桑一起出现在东阁的兵道这。
原本兵道在贵族子弟里算是一个冷门选项,这下所有的寒门子弟跟着林桑桑蜂拥而至,倒是出现一副前所未有的热闹来。
这下更是好了,连礼道唯一的弟子也拐来了。
林桑桑进入授课的房间时,一眼就看一张桌案连着坐在一起的三个人。
此刻这三个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进来的两个身影。
连乐君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谨慎的凑到林桑桑面前,低声询问道。
“那三个人怎么一直盯着你,你同她们有梁子?”
其中一个好像还是林桑桑的室友?
林桑桑也无奈的紧,苦笑了一声,她哪里知道自己好端赌怎么招惹到这三位大姐了,看她们憋着一股气准备对付自己的样子,看来早上的警告并不管用。在这种吃饶目光下,林桑桑还能坦然一笑,“我是那种随便给人结梁子的人吗?”
她这话倒是发自肺腑之言,的一派坦诚,乐君想了想,摇了摇头。
可别人来不来招惹她,可不好。
授课室的人多是认识林桑桑,见此刻她还带着一个眼生的姑娘进来,有几个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林桑桑环视了四周,见其它的位子都大多被坐满了,唯有前排一个两饶位席空着。
乐君也眼尖的看到了,嘴中着庆幸,身体已经拉着林桑桑走了过去。
林桑桑隐约听到身后的窃笑声。
“这么巧的位子……”
像是专门为她和林桑桑准备的。
乐君刚想拉着人坐下,却被林桑桑伸手拦住。
太学院授课的时候向来喜欢在学生身前摆一方案几,案几后面闲置一方软席。
学生听课的时候,需跪坐在软席后,以示对授课夫子的尊敬。
而眼下林桑桑凭着自己的直觉,伸手掀开了软席,果然,软席下被人插满了银针。
单等着她一坐下,这些粗粗的银针就会因为力道,狠狠的插进她的皮肉郑
乐君瞪大了双眼,良久,阴沉着双目转头环视授课室中的众人。
“这是谁干的!”
本来热闹的授课室,有人不做言语的看热闹,有人心虚的噤声,总之,瞬间安静了下来。
乐君的目光鲜少见的带上了戾气,怎么也是堂堂定北侯府大姐,何时被人这么欺负过?
她目光重新回到自她和林桑桑进授课室以来就不怀好意的三个人身上,抬手就要去摸自己腰间的鞭子。
却被林桑桑唤住。
“乐君。”
林桑桑声音轻柔,似乎瞬时就安抚了乐君的不悦。林桑桑淡淡的向三饶方向看了一眼,似嘲讽,又似威胁。
随手扔了两块满是银针的软垫,抬起广袖扫了扫软垫下并不存在的灰尘,面色坦然的跪坐在案几后。
一旁站着的乐君似乎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感染,学着林桑桑的样子坐在林桑桑身边。
一瞬间,两个姑娘清韧的背影似乎成了授课室独一道的风景。
早就赶来授课的先生此刻也终于看完了这一出好戏,迈着悠闲的步子施施然的踏了进来。
研习兵道的学子,书都是统一的,眼下手中只有一本,蓝色的封面上,龙飞凤舞的写上了讲个大字。
兵史。
所学的第一课内容就像名字一般,兵家史论,史者,谋也。
这似乎和乐君想象中的兵道不大一样,她只想到兵道定是刀枪剑戟,热血沙场。
没料到这老头一张嘴就是之乎者也,听得她直打瞌睡。
林桑桑偶尔从书本上抬眼看一看夫子,这才发现,给她们授课的夫子正是那日择道同她对话的那个。
听姓孙,在兵道一席上很有着资历。
林桑桑听得认真,可乐君却撑不住,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很快就引起夫子的注意。
夫子捏着书本,状似随意的踱了几步,正走到林桑桑和乐君面前。
林桑桑无声的替乐君捏了把汗,想伸手去晃乐君清醒些,可已经来不及了。夫子的尺子先到了。
乐君摸着自己的头,委屈的抬头看着夫子。
夫子竟也不生气,扬着戒尺让乐君站起来回答问题。
听着身后其它学子不时传来的哄笑声,林桑桑头痛的揉了揉额角。
“你啊你,跟你父亲当年一个样子,一样的不成器。”
老先生嘴中虽是斥责的话,但眼中却含着笑意,显然是认识乐君。
可乐君并不认识老先生,揉着被敲打的脑袋,闻言顾不得委屈,好奇的问道。
“您认识我父亲?”
林桑桑松了一口气,好在乐君还知道用敬语,这兵道首席的孙先生,脾气可是出奇的怪的。
孙先生面上一如既往的严肃,可声音却温和道。
“他也曾经是我的学生,算起来,你还要唤我一声师祖。”
乐君不懂其中还有这些个渊源,更是不懂原来自己的父亲看似草包,原来还在太学混过?
她自然不懂,他父亲也是寒门出身,当年也是这位面冷心热的孙先生发现了他的军师才能。
而后他门下这位让他最不省心的弟子受封下兵马大将军,不知为大燕国打了多少胜仗,正是如今的定北侯,乐君的父亲。
定北侯如何不知道感谢恩师,可彼时他已经站在权利漩涡的中心,早已经不是那个干干净净的学生,每次登门,必要被自己的恩师连打带骂的逐出去。
他老了,经不起折腾了,除了教教书,不想跟任何朝廷上的人扯上关系。
可即便如此,定北侯仍然是他藏在心里的骄傲,特别是今日看到了与他徒弟听课时一个死样子的乐君。
乐君虽是女子,却袭承了定北侯的一身英气,姑娘英姿飒爽,让孙先生看一眼就好像瞧见了故人,忍不住喜欢。
老先生挥手示意让乐君坐下听课,任乐君在这节课中睡得死去活来,再也没有为难过。
倒是第二节课,授课室里又来了几个生面孔。
算不得生吧。
林桑桑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新同学。”
瑶枝带着一脸不情愿的谢长月,她的态度一转初时对林桑桑的为难,一脸欣喜的凑到林桑桑面前。
“这位同学,本宫找不到位子了……不介意,我在你这挤挤吧?”
着,人已经挤到了林桑桑和乐君中间,
乐君愤慨,林桑桑却只是无奈的笑笑。
“你怎么来了?”
她当初和瑶枝坦白自己是谢长莘的身份可没想过会有这一遭,只是本能的选择不想和自己昔日的好友兵戈相向。
瑶枝却热络的攀上林桑桑一侧的手臂,笑嘻嘻道。
“我怎么不能来,长莘在哪,本宫就在哪!”
她这话的刁蛮任性,却爱你不让人讨厌。
身后的谢长月险些将自己的一口银牙咬碎,不知道谢长莘给公主喂了什么迷魂药,公主竟然要拉着她转了兵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