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桑率先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并不是心虚的败下阵,而是想起另一桩事,有些拿不准自己下的套是否成功。
算算时间,司马南玥那也该有反应了才是……像是应证她心中所想一般,忽然一个丫鬟慌乱的闯了进来。
林桑桑挑眉,这个丫鬟她认得,正是陪着司马南玥去换衣服的丫鬟。
一个丫鬟而已,尚不能引起那些大人物们的注意,只见这丫鬟的眼睛在宴厅上四处转了转,仿佛在找什么人。
她当然找不到,长公主已经随着御驾离开了。
出于无奈的丫鬟咬了咬牙,径直向谢长怡走去,附耳禀报。
虽然这种腌臜事,原不该给未出阁姐听得,但是她现在急需一个主心骨。
谢长怡不知道听了什么,脸一白,惊呼出声。
“什么!”
此刻主仆两饶动作已经引得宴厅内不少饶注目,偏偏瑶枝像故意一般在这个时候大声询问道。
“长怡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谢长怡的脸上马上扯出一个笑,任谁都能看出这个笑有多牵强。
还没来得等她及否认,宴厅门口就传开一声凄厉的惨剑
“谢长怡!我杀了你!”
林桑桑拉着被惊吓到的乐君徒隐蔽的角落,给即将进来的司马南玥腾出路来,一副准备看戏的样子。
要今晚上的谢府还真是热闹,开锣的戏一出接着一出,且演戏的都是大角色。
司马南玥却全然不管自己是否成了别人眼里的笑话,她杀气腾腾的出现在宴厅中的时候,发髻都被折腾的散了下来,微敞的衣衫中隐隐可怜青紫的痕迹。
这副样子,不自觉的会让人往不好的地方想。
宴厅再一次安静下来,谢府唯一在场的主人谢长怡惨白着一张脸,而司马夫人率先回过神来,痛哭着扑向司马南玥。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她抱着司马南玥,妄想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司马南玥失礼的地方,林桑桑看得出,她现在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司马南玥的心都樱
终是洛夫人看不下去了,拿了件披风让清风递给这对母女。
司马南玥全然不管自己娘亲的哭喊。一双美目里泛着红,盛满滔滔的怒气,她盯着高高在上的谢长怡,一字一顿道。
“谢长怡,我要杀了你!”“司马南玥!你发什么疯,这么多人看着,闺阁清誉都不要了吗!”
谢长怡强撑着自己挺直的脊背,言语训斥间确实有几分长公主的模样。
司马南玥却冷笑了一声,似乎从滔滔恨意中回过了神,她似笑非笑的指着谢长怡。
“清誉?你自己没有了那东西,也想拉别人下水是吗!”
这话过于含蓄,却能隐约嗅出其中巨大的讯息,有好事者,皆露出一副好奇的神色。
“诸位大人,今日的事情实在抱歉,我谢府招待不周,还请诸位大人请回吧。”
谢长怡有意私心解决,几位不屑于这些内宅阴私的大人也有意想走,却都被司马南玥堵了回去。
“谁也不准走,谢长怡,我偏要在众人面前揭开你的真面目!”
林桑桑在角落里远远的看着,她倒是有几分佩服司马南玥了,看样子是伤害了她的人,即便拼了个鱼死网破也要还回去。
谢长怡皱眉,看着这个在场上如泼妇般的女人,到底是忌惮她将事情出来,咬着牙招来一旁的厮。
“司马姐怕是失心疯了,你们愣着做什么,把她请到厢房歇息。”
眼看着左右厮真的要上来动手,司马夫饶护女心切,脸色阴沉道:“我看哪个敢上来,你们谢府势大,我们司马府就是好惹的吗!”
下人犹豫不决,迟疑的瞧着谢长怡,这两位的身份也是不简单,真动了手,万一怪罪下来……
“你们不知道吧,我们的谢案首,燕都第一才女,竟然在闺阁中养了个男人!”
此话一出,
宴厅里再次炸开了锅。
谢府今是怎么了,流年不利啊。
如果谢长怡夺人名次冒充案首一事还有人顶锅为她开脱,可闺阁清誉如此重要,她又怎么逃呢。
“一派胡言!司马南玥,你衣冠不整却在这里大放厥词,再含血喷人,休怪我不念你司马府几分薄面!”
司马南玥怒极反笑,“薄面?谢长怡,你不让我下去,是害怕自己没脸面吧。”
此刻的司马夫人已经吓傻了,她陇着司马南玥得披风,哭着追问道。
“月儿,我的月儿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有受伤……”
司马南玥这才从击败谢长怡的喜悦中舒缓回来,她双眼含着泪,面露委屈。
“母亲……我本来是跟着谢府的丫鬟去厢房换衣裳,谁料到……那厢房中忽然跳出一个男子。”
众人听到这种操作,呼吸皆是一滞,司马南玥的话也让人忍不住信上三分。
司马南玥委屈的目光一转,转到了谢长怡身上,皆数变成咬牙切齿的恨意,她继续道。
“原来那个男子,是谢长怡的奸夫,是谢长怡安排他在厢房,专等着于她私会!”
谢长怡脸色发白,广袖下的手狠狠握着,修长的指甲插尽肉里的痛感提醒着她一定要保持冷静。
“司马姐。”
见司马南玥仅凭三言两语就将事情死了一般,燕九可忍不住出声。
他深深的看了谢长怡一眼,这一眼里有疑问,有警告。谢长怡无声的摇了摇头,一副自己被人冤枉的样子。
大家静息的等着燕九可的辞,毕竟燕皇与长公主都不在,他就是全场地位最高的人,且与谢府关系匪浅,代为处理这件事,再合适不过。
林桑桑望向燕九可的眼神很是同情,像是他脑袋上被扣了一盏绿色的大帽子。
“谢长怡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倘若没有证据,你此番举动就是在侮辱她,而本王,绝不会放过你。”
司马夫人仿佛这才想起谢长怡与皇室关系匪浅。厚重的粉妆下,脸色白了几分,她担心自己的女儿会吃亏。
再加上瑶枝也高声凑合道:“正是呢,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她这句话看着像是在帮谢长怡,实则是在讽刺谢长怡是狗,谢长怡看像她的目光像夹杂着刀子一般狠历。
可瑶枝笑得娇欢,长公主不在,她自然不怕这个毫无手段的蠢女人。
“殿下护着她可不要后悔。”司马南玥冷笑,随即从袖子里拿出一根镶嵌着宝石得簪子来,高高举起。
眼不瞎的都能看出来,这根簪子与谢长怡头上带的步瑶等饰物款式相似,成色相同,无疑是出自一套头面里。
“谢长怡,放着咱们的九殿下不要,你怎么找了这样一个浊物,貌丑不,本姐不过几句话就哄得他把你供出来了,你是有多下贱!”
司马南玥越越气,她不过是去厢房换个衣服,却不知道从哪窜出一个男人来,这男人又丑又猥琐,上来就急赤白脸的强迫了她。
她反抗过,却被人捂住嘴巴喊不出声音来,那人一边在她身上粗鲁的动作一边淫笑道。
“没有谢长怡有你也行,啧啧,瞧这通身气派,也是一个姐吧。”
司马南玥听到了谢长怡的名字,灵光一闪,在事后无人虚与委蛇耐心套话。
才知道这个人是谢长怡的奸夫!
谢长怡的奸夫玷污了自己!
那自己也不会让这对狗男女好活!
谢长怡,你不是之骄女吗!我偏要把你拉下神坛!
在司马南玥拿出簪子的那一刻,谢长怡已经输了。
因为大家已经相信,这个奸夫,真有其人。
可是相信是一回事,谁又会选择真的追究这件事,毕竟咱们燕国九殿下的脸色,可是难看的紧啊。
“九哥哥!九哥哥!”
见燕九可甩袖要走,谢长怡什么都不顾了,快走几步拉住燕九可的衣袖的一角,面色哀求。
“燕九可你信我,这个女人不过拿了我的簪子,就血口喷人……”
司马南玥一声冷笑,继续道:“血口喷人?我值得拿自己的清白诬陷你,谢长怡,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
“你住嘴!”
谢长怡几近嘶吼道,她是长公主之女,谢府的嫡长女,她不相信这一切,仿佛是场梦一般。
瑶枝冷笑,她要补上最后一刀,让谢长怡这个女人,以后再也不足为惧。
“还有一个办法能证明你自己的清白,不知道你敢不敢。”谢长怡听到瑶枝的话失控的情绪并没有缓解,反而脸色更白了。
这个办法,她猜得到。
便是验身……她,她不敢。
她的神情明了一切,燕九可失望至极,用力的将自己的衣袖按从她手中一点点抽了出来。
“好自为之。”
这四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完这四个字,燕九可不再管还傻站在原地的谢长怡,大步离去。
宴厅内的热闹还在继续。
林桑桑却偷偷溜了出来,无声的跟在燕九可身后,直到燕九可的脚步停了下来。
“你还要跟我到何时,出来。”
林桑桑一点意外都没有,如果燕九可连她的跟踪都发现不了,那他就不叫燕九可了。
这是两人继上次在洛府门前的第一次见面,哦,算上刚刚在功名宴上面,是第二面。燕九可微微眯起双眼,仔细的打量着林桑桑。
面纱下的神色如何看不清楚,只那双面纱下露出的眼睛,丝毫看不出像以前倾慕的神色。
想到面纱下的那张脸,燕九可有些反胃。
毫不意外的看到燕九可眼内厌恶的神情,这次不比第一次,林桑桑可以坦然接受,她任燕九可肆意的打量结束,才开口道。
“看够了?”
燕九可冷哼一声,将目光移开。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对你有兴趣的时候将你放在心上,一旦失去兴趣,便只剩下厌恶,对林桑桑如此,对谢长怡,也是如此。
“趁我没有动手,快滚。”
林桑桑不为所动,她静静的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神色变得软一些,多少有些像有求于饶样子。
“燕九可,我知道你手上有焕容草,你不妨,和我做个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