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乐才和光明教皇从城墙上下来的时候,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迎接和欢呼,乐才发觉场面有点超出他的想象。
城墙下的兵营十分安静,已经安静到了只能听见兵营旁一棵大树的树叶被风吹的唰唰直响。
乐才让士兵在营帐里等待他的指挥,可也不至于一点声音也不发出吧。
教皇也发觉有些不太对劲,冲进大帐里一看,却发现营帐里已经空无一物。
“这!这难道是!”教皇一脸不可思议,声音都开始发颤。
“霍姆斯跑了!”
死死抓住营帐帘布的双手好像抖筛子一样抖了半天,教皇才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乐才刚刚冷静下来,一听到这消息就又有点上头了。
从刚见面就感觉有点不对劲,感情是在打跑路的如意算盘。
这倒也是,若是真心有意镇守此地,倒也不会和教皇赌气只让我一人面对魔王军了。
自己也是太过膨胀,还真是中了他那激将法,以后不能再仗着自己穿越众的身份盲目自信了,今天是运气好,以后要是出一点纰漏自己都要葬身异乡了。
这个世界也都是活生生的人,有他们自己的想法。
自己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说得直白点,被杀的话,也会像普通人一样死,不会出现第二种情况。
教皇到现在还是不可置信的模样,孤零零地拽着着大帐的帘布,显得异常落寞。
乐才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一下他。
教皇抬头看了一眼乐才,又低头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勇者,想必你也看到战场沙盘了。这里,确实是人类最后的净土了。我还是不敢想象他居然抛弃了同胞,自己带着士兵避难去了。”
“呵呵,做的倒也没错,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个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勇者身上,也确实是有些可笑。”
“但是,勇者啊,我和我的人民都已经走投无路了,而现在,更是最危急的时候,我们已经失去了最后的遮羞布,只剩你一个人了。”
“说我傻也好,说我笨也罢,我确实无能,但我就是无条件的相信你可以拯救我们,因为那个唤来你的召唤阵···”
“也罢,你要走要留,我都没办法干预,我也不会这么去做。走,以你的实力,想必根本不用畏惧在外流窜的魔族。天下之大,大可去得。留,不仅要管我们这些人,还要日日夜夜保护我们。我们除了敬意,什么也无法给您。就等你的选择了。”
乐才面对如此肺腑之言,感动中又有一丝震撼,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这么掏心掏肺的说话。
此时此刻,再多的言语,也不及一个小小的动作。
乐才伸出了手。
教皇微微瞪大了眼睛,随后便开心的笑了。
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说来可笑,霍姆斯又跑回来了。
这件事还要从俩人站在教堂的大门口的高大阶梯上,自豪又激动的向聚集在广场上那些兴奋的人们大声的宣布。
“同胞们!我的人民!光明神没有抛弃我们!勇者!击退魔王大军了!”
“······”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先是短暂的沉默,而后如压抑的火山般喷发出难以想象的欢呼和狂喜。
快乐的笑声在人海中回荡,每个人都欢天喜地,甚至于喜极而泣。
他们是这样的兴奋与感动,以至于乐才也同样湿了眼眶。
他彻底接受了教皇赋予他那沉甸甸的责任与义务,面对这些可爱的人们,哪个人会无动于衷,冷眼旁观?
人潮自发地动了起来,他们涌上阶梯,把勇者轻柔地捧起,让他在双手的波浪里缓缓起伏。
将他放到人群的中间去,人们围着他,就像行星围绕着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