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三章:止戈之会(2 / 2)破晓云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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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儿……”

“不可能的,铸剑堂怎会与飞雪庄许下姻亲关系。飞雪主一定在说谎。”卿九烟神色充满不解与不可置信。

飞雪主方才的语气想必已知晓她的真实身份。难道这就是父亲让她以男儿身份出现在世人眼中的原因……

可是为什么?她从未听父亲提及过她还有一桩亲事。

“烟儿,你先冷静,这件事疑点重重。”所谓旁边者清,那貌若嫡仙的允相安深褐色双眸里自有一份沉着。

“现在铸剑堂已覆灭,飞雪主怎样说都可以。我得赶紧找到那剑鞘。”卿九烟看着已成废墟的铸剑堂,眸子暗淡。

当晚两人随便找了一家旅店住下。

允相安在另一间厢房,两人隔着一面墙壁。

各自房间内木桌上的蜡烛燃了一宿。

卿九烟心中悲痛,无法入睡。

允相安则感觉有一些事不像表面这么简单,同时也感慨世事的无常。

同样的夜晚,在东陆与西疆的边境交界处,那里有一道绵延不绝的长墙——止戈之墙,那是东陆收复西疆后铸建的城墙,止戈,寓意再无战乱之意。

此地从此也就以墙为名,也因为地段偏僻,所以很少有百姓在此居住,也一直很平静。

然而近期却有些不寻常,偶有狂风吹过细沙露出白骨,再不然就是经常出现血红色雾霾,还有一些幻境浮现,出现的次数很少,但是一出现,近点的地方就会牛羊死亡,就连人员也会伤亡。幻境多为朦胧不清且变幻不断的,有人路过此地说远远的见过一次幻境,那是如同海市蜃楼一样的东西,一瞬即逝。

而今夜止戈之墙,似乎不太平静。大雨倾盆,冰凉刺骨的雨水哗哗下着,打落在止戈之墙下的路面水坑,溅起泥浆。

一双黑色的靴子踏过了水坑,那是一个暗夜行者,顺着黑色靴子往上,只见那人着一身黑色简服,头顶戴着一顶遮雨斗笠,又加上是夜晚根本看不清面容,只能从身形穿着判断出是一个男人。

他驻足,立于墙下,任由冰凉的雨水顺着斗笠边缘流下。衣服也有些湿了,他望着长墙一方,似在等人。

不多时同样头戴斗笠的一人走来,由远而近。

“你来了。”等待的男人看到来人率先说道,听声音是一个中年男性。

“嗯,事情办的怎样?”回答的是一身青色素衫的女人,声音几分苍老,听起来是个将近五十来岁的老妇。

“差不多了。”男人说着,从腰间取下一件黑色裹布包裹好,长三尺有余的东西交给了对方。

“这便是……”老妇见此微惊。

“是。”对方话未出口,但彼此都心知,男人语气亦无波亦无澜,很是平静,“告诉冥陌我们可以提前准备了。”

老妇收下那黑布裹着的东西,“你什么时候回西疆?”

“现在还不可以,我还有事要处理。”

“现在很危险。”老妇有些担忧。

“不用担忧我,如今局势越乱对我们越有利。愚昧的人只道得极莲剑者方可纵横天下,却不知极莲神剑还有一个秘密,所以我断定穗光皇帝是一定要想方设法得到这神剑的。”中年男人道。

“就算如此,他们迟早也会发现。”老妇道。

“不必担心,自会有人替我们背锅。转告冥陌这段时间足够我们办自己的事情了。”中年男人胸有成竹的说道。

“可是城主在这个时间段却选择外出游历山水,政事全部交给冥陌打理,你在还能劝劝城主,尚且能听你几句。哎!只可惜善战的冽羽军已经不存了。否则薛氏又算什么?而烈羽家的后世子孙亦失踪多年不知生死。”那老妇道。

“已失踪这么多年了,茫茫人海,何处寻踪……”男人叹息道。

“这么久了,不提也罢,倒是你,办完一切便归乡吧。这么多年漂泊异乡也是难为你了。若是暴露身份,对你恐无利,西疆不能没有你。”那老妇语气带愧歉,还有一份担忧。

“生死,比起必行之路,又算什么。在我决定踏上这条路,便把一切都放开了。我的立场便是忠于西疆。”中年男人说道。

“是阿,人的立场一旦注定不可更改。但是我感觉的出来,你任有一份愧疚之情。”老妇说完,随之从头上取下木簪,喃喃念了个诀,那件黑裹布包着的东西竟然泛起一瞬耀眼的白光神奇地缩小了,被吸入了木簪里!之后老妇便将木簪又别在了头上。

这是西疆人的一种术法,用头上特制的木簪,来收纳贵重的东西。

“愧疚也比任由东陆予取予求的好。若非三百多年前,东陆人偶然得隐世修者指点建造天枢仪器,我们又怎么会输。我们西疆本就不该臣服他人之下。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历代白骨都要讨算个黑白功过,如何追究?”黑衣男人微微转身,冷冷说道,帽沿的雨水滴答落下。

冰冷的雨水,寒冷的秋夜。

对错,黑白,有时候还真是难以分清。立场的恒河,跨越不了。也终究改变不了,黑夜白天不能并存,就像一片天空下月亮与太阳始终不能同时出现。

“若非得那修者之助输的就是他们了,东陆人如今也是骄奢ying逸,也该恢复我们西疆人的自由了。”老妇说道,“另外过段时间就是祭天节,我还要回幽谷找灵瑶,与她一道回西疆。”

“灵瑶?”中年男人转过身,“是自小选定为圣女的那个小姑娘吗?”

“嗯,现在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之前背着几位祭祀自己偷跑出来,我找到她后便把她关在幽谷里了。”老妇说道。

“原来如此,也好,现在东陆人对我们已有防备,圣女留在外面终归不好。便将我的话与这东西一并带回西疆吧。”中年男人说道。

国与国,立场与信念,千古万年,哪怕白骨万里,血流成河,亦是如此。说人世是修罗狱也未尝不可。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争夺。

有的东西一旦注定,无法更改。

随后两人便分道扬镳,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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