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益然尤嫌不够,继续道:“刚才两个好歹还知道思考,这一沓简直就是在浪费纸墨。
我知道,你们怕治不好担责任,所以不想留下任何话头,可是这些药方开出而来,你们对得起你们进入太医院学习的技术和知识吗?
你们简直来连刚入门的医者都不如,好歹对方想得是救人,你们呢,想得仅仅是自保。”
安益然的话针针见血,韦夫人听了对这些个太医也是侧目而视。
向来被人尊崇,如今竟然被骂的狗血淋头,太医们自然是不甘心的。
就在这时太医院的首席刘太医,却从众人中走了出来,对着安益然弯腰作揖,态度很是谦卑,语气恭敬地道:“安大人,好久不见。”
在场众人猛地一愣,纷纷猜测起这安益然到底是何身份。
安益然看了刘太医一眼,恍然大悟:“是你,刘兴,你现在都能混成太医院的首席啦,怪不得这些个太医这么不能看。”
“自然,我们肯定不及您,您竟然来了,我们一切都听您的安排。”刘太医对安益然依旧很是客气。
他对身后的其他太医介绍道:“这位便是我们太医院学习手札的编撰人,安益然。当年局势动荡,他不得不退居山林,如今能再次遇到,是我们的运气,得到他的指点,更是你我的荣幸。”
太医院的学习手札,里面包罗万象,详细记载了博古通今的所有医术、医方,可以是是医学界的万能书,得到它,你能学习到非常多的东西。
可惜这本书只写了一半,但这也足够吸引很多年轻医者,前来太医院学习。
如今编纂人就在眼前,几位太医立刻收起傲慢,谦虚地侯在一旁。
安益然一直很讨厌这些繁文礼节,既然有熟人,他毫不客气地指挥起现场的太医,准备尽快给韦庄拔毒。
侯府人手充足,药浴很快就准备好了,在仆饶搀扶下,将韦庄放入药液之郑
他现在意识还非常混乱,脸颊通红,根本没有办法独立待在浴桶之中,只能安排两名仆人,一左一右拉住他。
安益然用烈酒将银针仔细消毒,然后将其一一扎入他的背部。
于此同时,还有一位太医,守在韦庄身旁,时刻关注他的状态。
一旦出现呼吸急促或者其他反应,就将预备好的血气丸放入他的口中,守住最后一口气。
安益然下针完毕,韦庄的背后开始有黑色的血丝从银针根本的位置缓缓流淌而出。
早就安排好的两名厮,交替擦拭,避免污染药液。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不再有黑色的血丝流出,安益然将银针缓缓拔出,又将预先调配好的药膏,在他的背上厚厚涂了一层。
药膏的刺激性很强,本来还算安静的韦庄,开始动作起来,他用力扭动肩膀,想要将背后的药膏甩掉。
“按住他。”安益然吩咐道。拉着韦庄的两个厮,赶紧按住他的肩膀,本就没有多少力气的韦庄很快被制服住。
可是他的背部如同被千百只蚂蚁一点点啃咬撕扯一样,头脑昏胀,血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蹦腾而出,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一直在屋外的韦夫人,听到儿子的声音,自己的心似乎被一只手使劲地攥着。
她朝着月亮“噗通”一声跪下,双手合十道:“信女顾婉跪求褚神佛,若我儿韦庄此次能大难不死,我儿媳林青青能早日归来,信女愿终生茹素,绝不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