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亮说自己已经到家了,问董理回来吃饭不?董理这才想起忘了跟他说自己今天不回家做饭了。她说我在外面吃晚点回家,你自己解决吧。江明亮说好的,挂了电话。
本来这种情况下,电话是应该出去接的,但董理还是当着范月的面接了电话。就算是再小声的说话,董理说话的内容也足以证明来电的是江明亮了。
范月的脸色果然变了。
很好,董理想,这下子你该说了吧。
“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范月放下手里的果汁,“我跟了他很多年了。”
“嗯。”董理也放下果汁。
“我和他一见钟情。我知道他有家庭,但是我不在乎。”范月说。
不在乎?你不在乎这个男人有没有家庭,但是那个男人的妻子也不在乎你的存在吗?你的行为伤害了那个男人的家庭伤害了他的妻子,你真的就没有一点点歉意吗?你所受的教育就是这样的吗?
这些话就在嗓子眼,但董理忍住了,只是看着范月,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我并不要求婚姻,我只享受一个两情相悦的过程。这些年,我从来都没有要求他离婚娶我。”范月说,“跟了他这么多年,我越来越离不开他。”
看董理不说话,范月有点急了。她没有想到江明亮的老婆是这样一个沉得住气的人。昨天她那么干脆就答应了她的邀约,今天她一点兴师问罪咄咄逼人的样子都没有,那么淡定,好像她们在谈的不是她出轨的老公。她难道一点都不在乎吗?
范月打量情人的妻子,看上去很普通的一个女人,身材管理得不太好,脸圆圆的也显得很胖。女人怎么可以胖呢?减肥是女人一辈子的功课啊。
江明亮就曾经说他就是喜欢她凹凸有致一点赘肉也没有的身材,喜欢她性感的锁骨和盈盈一握的纤腰,说他不喜欢太胖的女人,看着就没有性趣。那么他就没有要求他的妻子减肥吗?
“昨天我要求见面,你没有问我是谁。”范月有点疑惑,“你以前就知道我的存在吗?”
这个问题董理倒是可以回答。
董理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小袋子递给范月,“这是你的吗?”
范月一眼就认出了,小袋子里面装的正是自己当年放在江明亮家枕头下面的耳环。那是一个嘴唇设计的耳环,也像一只眼睛。一只明了一切的眼睛。
范月默默将耳环收进了自己的背包,承认了自己就是这只耳环的主人。
“每次收拾家都想把这只耳环丢了。”董理笑笑,“但想想,没准哪天就见到这只耳环的主人了呢,还可以还给她。”
范月感觉到自己的脸发烫了。
“真的很多年了。”范月轻轻地感叹,“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时间,时间。”董理喃喃着,“时间就是一个贼。”
范月点点头,“时间真的就是一个贼,它偷走了青春也偷走了那些不在乎。而且它肆无忌惮地偷。”
董理笑了。范月这个说法倒是很有趣。时间它肆无忌惮地偷走了我们曾经的肆无忌惮,待清醒过来,我们已是悔之晚矣无能无力。
范月说:“我认识他的时候,刚刚大学毕业没有多久。而现在我也30了,我的同学们大都已经结婚生子了。”
董理想着说了这么久终于要进入正题了。说了不在乎对方有家庭,说了享受这个两情相悦的过程,但是女人嘛,总是期待有一个自己的家庭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尤其到了一定的年龄,这种愿望就愈加强烈。
同样身为女人,她完全明白月所想的。
“我提过离婚。提过很多次。”董理说,“但他坚决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