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门响了,华倩总是第一个跑去开门的,说不定来的就是正发。每天有人从门前路过的时候,华倩也会从门口偷偷的伸出头去,万一就是正发呢?华倩每天睡觉之前都会想着正发,想他的时候华倩就会往嘴里送去一两颗糖,柔软的地方总会发生一些柔软的事儿,糖在华倩嘴里融化,笑容也从华倩脸上显露出来。
就这样,十几天过去了。有一天下午,快吃晚饭的时候,毛躁在工作间忙,毛躁媳妇还没回来。有人来敲门了,咚咚咚,声音拨动了华倩的心弦。她赶紧跑去开门,门前站着一个年级十五六岁,长得高高的青年。华倩赶紧关上门,她害怕这是自己的幻觉,她悄悄地从门缝里看了看这个站在门口的人。果真是他,是那个让自己十几天都没有睡好觉的男孩子。
“华倩,给我开门儿啊!”
“你不是说自己过几天就回来吗?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爹生病了,说是想见我了,我妈就托人带信来叫我回去。”
“那你不是说了几天就回来吗?现在都十几天了,你才来,你就不怕我生气吗?你就不怕我生气不理你吗?”
“我怕啊,我当然怕啊!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嘛,你开门让我进去啊。”
“你进来干嘛?你回家你妈没有给你找个媳妇吗?”
“没有,就算找了我也不要。”
华倩在门后面偷偷的笑了。
“你为什么不要啊?”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需要家里人给我介绍了。”
华倩打开了门,正发从门外进来递给了华倩几颗糖果。华倩很开心的接过了糖果,华倩给正发留的刺梨估计都坏了。她跑去给正发拿了两个刺梨,正发吃了之后给自己酸了一脸。
日子又重新开始了,毛躁一家人跟正发又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了。毛躁对正发的教学显得更用心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可能喜欢上了自己的徒弟,自己必须得把看家的本领传授给他,要不然将来饿饭了怎么办?正发也开始对待自己的师傅表现出了不一样的心情,他学习也更加用心了,假如自己能够得到师傅的真传或者超过他,那么他就能把他的女儿许配给我了。毛躁媳妇也似乎发生了变化,在饭桌上和谈论间开始对女儿进行思想教育,教育的话题无非是“怎样做个好媳妇,好儿媳妇和好妈妈”。
一切都在无声的变化当中,正发的木匠技术也在日渐上升。毛躁一天的忧愁开始增多了,“我家就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假如这样嫁出去了那我毛家以后便会没人传宗接待啊;假如让正发来我家上门那他爸妈会允许吗?绝对不会允许吧,正发家的家庭明显比我们家好,不能给他绝对的好处这也是不行的啊;拆散他们好像会让我的女儿更加伤心。”想到自己不可能找个上门女婿,毛躁就是一肚子的火气啊。但是也不能乱发啊,万一让自己的女儿和正发看见,那多不好啊。
毛躁这一段时间里更加频繁的喝醉酒了,以前是一个月一两次喝醉。现在喝醉成了毛躁每天的必修课了,每天教完正发后就出门喝酒去了。华倩的妈妈一天跟华倩有说不完的话,华倩妈每天都把她带在身边,教她一些礼仪的问题。因为华倩妈妈和华倩爸爸是很恩爱的夫妻,没有太多的拘束,所以在礼仪上华倩并没有学到很多东西。
有客人来的时候不能上桌吃饭,必须要给自己男人和客人足够的空间;假如嫁人了一切都要以自己的男人为主,都要听男人的话;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要守妇道,对自己的男人要有足够的真诚;丈夫打你不准还手,骂你也不准还口……
这些老规矩害人不浅啦!
新年就快到了,正发要回家过年,得离开毛躁一家人。毛家一家三口都显得很疼爱这个远方来的准女婿,在准女婿心中,自然也是非常喜欢这一家人的。
天空下起了大雪,毛躁一家人劝正发不用这么赶着回家,可以等天气好了再回去。马上就要过年了,万一雪一直这么下,那就不回家过年了吗?正发这样想着,就急忙的回去了。他这么急忙的回去,只是希望能够快点回来。白色覆盖了一切,正发回家的路也变得异常坎坷,可是心中有爱,四季不败。在这大雪的天气里,正发也无所畏惧。
他一路顺着山路往下走,远处看去,就像一个小黑点,在白色的图纸上书写着自己运动的轨迹,连接起来就像一个好看的画。河边渡船的人准备收工回家,这么冷的天也不会有人过河了。看见了正发着实吓了一跳。
渡者:“小伙子,你这是去哪啊?”
正发:“叔叔啊,我要回家。”
渡者:“下了这么大的雪,改天去不好吗?”
正发:“马上就过年了,我要回家过年啊。”
渡者:“你是哪里人啊?”
正发:“我是河半边正家人。”
听到是正家人,渡者便开始帮忙渡河了。因为以前正家人帮着河边的人一起拿下了这个渡口的权利,正家人在这场争夺中有好些人失去了性命。年老的渡者当然知道这个事情,他划着小船,在冷风中慢慢悠悠的驶往河的另一边了。华倩的歌声,一直伴着船,陪着正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