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黄二人安坐龙背之上,陈戈也终于能静下心来,好好消化一下洪莽的内力了。
先诵念一遍清心咒以防万一,随后陈戈便开始了饕餮诀的修炼。
气穴之中无数气机悬溢,牵引,蚕食着属于洪莽的那一团真气。
“嗯?”陈戈感受着洪莽真气的气息,紧紧皱起了眉头。
大水冲了龙王庙,这洪莽竟然是修得饕餮诀。
黄依然发现了陈戈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洪莽恐怕是吞宗的人。”陈戈睁开眼睛,道。
“什么,这么看来这吞宗还没有死绝啊。”黄依然道。
陈戈摇了摇头,随后道:“不好,就算真的还有吞宗门人流落世间,也很难寻到了。那洪莽对敌之时都不敢用出来,我还奇怪,为什么一个二流高手要玩链斧和袖剑这种伎俩。”
陈戈顿了顿,突然对洪莽起了些同情。
“原来是因为对敌根本就不敢使内力,唉。”
略做感慨,陈戈便也不再矫情了。
毕竟不管有什么渊源,人死如灯灭。更何况亦是该杀之人,陈戈自不会有任何愧疚。
再度进入修炼状态,陈戈开始控制饕餮真气吸收着一道又一道那同宗同源的真气。
也许是因为恰巧碰上饕餮诀的缘故,陈戈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属于自己体内那一方气穴的饕餮真气异常活跃。
而在这种异常之下,陈戈又隐隐听到了饕餮的嘶吼声。
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在转化之初,陈戈已经诵念过清心咒了,此时不过片刻,便听到了兽鸣。
早在大祭司传授清心咒的时候,就对陈戈过,清心咒难以长久压制吸收了梼杌精血之后的饕餮。
眼下这般恐怕便是饕餮失控的征兆,陈戈不禁开始担忧起来。
不过担心归担心,从洪莽那里拿来的饕餮真气,陈戈还是吃了个干净。
那方气穴原本刚好贮到一半,汇入洪莽的真气以后,剩下的一半空间几乎就要满上了。
然而无论陈戈怎么在经脉中搜寻,都没有一丝多余的气机能供陈戈收进气穴。
无奈,陈戈想着再从丹田中借一些剑气过来,好歹先破境再。
不过,片刻之后,陈戈就凝起了眉头。
他明明能感受到丹田之中的剑气充沛,可是此时驱使饕餮诀去牵引,却是半点都取不出来。
就在陈戈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剑魂那低沉的声音响起,这次听起来似乎有些虚弱。
“你子最近别动丹田里的剑气,我要用。”剑魂道。
陈戈自然不会对剑魂前辈吝啬那些剑气,只是关切地问道:“剑魂前辈,您这是怎么了,还需要我提供其他帮助吗?”
“废话,你真以为硬扛雷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啊。”剑魂有些不耐烦,“不过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以前的封印趁着我虚弱,暂时又缚住了我。等我从你的剑气之中汲取到足够的剑意来修复元神,这破封印就拦不住我了。”
陈戈点点头,旋即又听到剑魂前辈的声音传来。
“对了,你要是可以吸几个厉害的剑客,我应该能好得快些。”剑魂道,“切记,至少得是你这种层次的,太差了,万一脏了我的元神,老子一剑把你捅个对穿。”
“剑魂前辈,这事也不是我想吸到,他就能吸到的啊。这下,厉害的剑客大多都在御剑阁了,我还得找那种十恶不赦的,太难了。”陈戈无奈地道。
“哼,无知辈,你以为你们御剑阁真有资格代表这下剑道了?你要是想开眼界,之后去趟蓬莱,我保证,就你这样的,给人大剑修提鞋都不配。”剑魂道:“十恶不赦的剑修,十恶不赦……”
“嗯?什么十恶不赦的剑修,剑魂前辈,剑魂前辈?”陈戈问道。
剑魂再无回应,只剩下陈戈一头雾水。
“蓬莱,大剑修吗?”陈戈沉吟道。
他随即摇了摇头,眼下不是向往什么剑修的时候,饕餮的反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开始,之前赵老师给的镇魔符全在包裹里,都给三角妖蛟吞了。
“得尽快找到阿娅,带上她回徐州。”陈戈如此想着。
大红在海中乘风破浪,行进得很快,远远看见船只,也会自觉避开,免得给陈黄二人招惹麻烦。
很快,大红已经穿越了飞鸿海峡。
在距离宛州港口不远的地方,陈黄二人趁夜翻上了一艘货船。
两人悄悄地溜到了货舱里,此时夜深,大多数船员都已经去歇息了,只有甲板上还站着两个值夜的。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一阵怪声传进了两人耳朵里。
“这什么东西?”黄依然听着那怪声,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陈戈循着声音,将耳朵贴在了身旁的箱子上。
“这里面传出来的。”陈戈点了火折子,无数被粗布遮掩着的木箱子就显露在了两人面前。
黄依然伸手直接掀开了箱子上的粗布,吓得发出一声惊叫,好在及时收住,动静不大。
展现在二人面前的不是木箱子,或者不是一般的木箱子。
有些像是囚笼,只不过要许多,每块木板之间留出一些的空隙。
而发出“悉悉索索”声音的便是那笼中的东西。
微微火光的映照下,透过缝隙,二人能看见一些滑腻的有斑点的皮肤,像是蛇,还有一些毛茸茸的肢脚。
而方才吓到黄依然的是一只圆圆的眼睛,就死死地盯着缝隙之外的两人。
陈戈慢慢伸手,握住了其中一块木板。
随后,他给黄依然使了个眼色,手上用力,竟是悄无声息地将那木板中间掏了一块下来。
黄依然赶忙打出玄罡气封住缺口,刚好把一只要趁机跳出来的蟾蜍给挡了回去。
陈戈看着里头的东西,倒吸一口凉气。
在那木笼之中,有蟾蜍,蛇,蜈蚣,蜘蛛,蝎子。
“这是把五毒给凑齐了啊。”陈戈道。
“你快看,那是什么。”黄依然手指了指。
陈戈看去,瞳孔大震。
在一群毒物之间,赫然躺着一个婴儿。
婴儿身上已经是被蛰咬得千疮百孔,但是没有脓血流出。
那婴儿浑身发黑,可若仔细听,却还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这。”陈戈脸色有些难看。
黄依然扶了扶额头,道:“怎么一来宛州就会碰上这些东西啊。”
“可能是缘分吧。机楼原本不也就是靠着符药毒这几样发的家,宛州常有这些,倒是不算奇怪。”陈戈道。
“怎么办,那婴儿看起来邪性得很,宛州怕不是又要出大事了。”黄依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