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相思一时也不知该些什么了,早些回来?自己又不是他的那个谁,顶多就算个男女朋友,没什么立场。而且自己可能会跟着二哥去趟青木城,他现在算是军务在身,哪能让他去青木城找自己呢!
只是这眼里的不舍,玉琼还是瞧见了。
他笑着将自己的额头轻轻的抵在她额前,轻声的:
“知道你不舍得,我也就满足了。丫头,在青木城等我。”
“啊?”
“等我去接你。”
不等他再过分,站在一边的归思远这会儿就要暴走了!这子!翻墙就算了,还敢当着他的面跟自家妹妹抵脑袋!做出这般轻浮的动作!他要劈了他!
玉琼笑着赶紧翻墙走了,临行前就站在墙头上对着她:
“记得我的话,不用多久,我便来接你!”
“接谁呢!我妹妹回家要你接!”
归思远这会儿也不要什么公子的面子了,扯着喉咙就对着墙那头喊着。
玉琼这么一折腾,纪相思的那点当秋千的兴致就没有了。恹恹的回了房间,想着玉琼临行前的那些话,心里有些高兴,又有些堵得慌。
两人这才在一起几日,先是哥哥们寻亲上门,又是被刺杀。现在玉琼去了京郊大营,她也要跟着二哥回青木城看看,这下子,就变成了异地恋了。
哎!哪怕再在信息发达的年代异地恋都难以维持,何况是在大晏这里?到时候也只能靠写信来互通有无。到时候就真的跟那歌得一样,从前日子慢,车马流水很慢,一生……只能爱一个人。
嘶!这样也挺浪漫的嘛!纪相思想了想,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
便开始动手,打算给玉琼写第一封信。自己研了墨,将纸铺好,然后……
写什么好呢?
早上好?下午好?你吃了么?
不行不行!这是什么鬼?要不,写些酸诗?纪相思抓了抓脑袋,以前记得到是清楚,这会儿想拿来用凉是一时记不得了。衣带渐宽终不悔的上一句是什么来着?还有那个是才上眉头却下心头,还是才上心头却下眉头?
纪相思只想给自己这么一板砖,这心里越急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就堵住了。
思来想去的,脑子里就蹦了出三行情书。
这也行啊!纪姑娘眼睛一亮,拿着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行云流水后,纪相思吹了吹墨水,左看右看后,速度将纸揉成了一团,丢进脚边的竹篓里。这字,实在是入不得眼。
于是,纪姑娘又开始烧木棍子了。
完事了,将信放进信封里,然后喊了玉竹,将信交给了她,让她务必传给玉琼。这架势,玉竹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赶紧喊了十九,让他速度追上主子,把信送了过去。
恢复心情的纪姑娘瞧着这一屋子的玩意儿,想到既然要回青木城去,而且听归思远的意思,青木城那边给自己准备了不少礼物,自己是不是也要准备些东西带回去?
想了又想,纪相思喊上归思远,两人逛街去了。
十九拿着信,瞧着玉竹给他的时候那一脸的郑重的,直接用轻功追了上去。这不,玉琼前脚才到的军营,后脚阿七便将一封信递给了他,是十九送过来的。
十九是他留在纪相思身边的,莫不是就他离开的这一会儿,就发生了什么?他立刻打开了信,里头,是被纪相思用她特制的炭笔写的三行字。
浮世万千,吾爱有三。
日月与君。
日为朝,月为暮,君为朝朝暮暮。
玉琼手一抖,这语气,他很难想象是纪相思出来的。可是这样奇怪的排列,又像是纪相思的手比。不过,这话就像一根羽毛,在他心尖上划拉,怕是用了大毅力才克制住,没有立马跑回去将她拥入怀里。
阿七见自家主子拿着信在原地立了好久都没有动,脸上,那嘴都咧到耳朵根去了,而且耳朵还泛着可疑的红色。
阿七的好奇心都起来的,偷偷的踮起脚,慢慢的伸长了脖子瞧了一眼那封信。他只看见信中只写了三行字,那字都不是用墨水写的,而是不知道用什么黑色的东西划出来的,这字除了丑,还有不少错别字,至少他这一眼看上去,没有看明白这写的是什么。
不过瞧着自家主上的脸上的表情,约摸着,是什么酸话。
玉琼心的将这信纸折起来放到怀里藏好,心情大好的继续做自己的事。阿七站在他身后,问他,十九还在军营外头,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让他跟好那丫头,保护好她。”
三日后,归思远带着纪相思,纪相思带着玉竹跟十九,还有一大车的礼物,出发前往青木城。
才出城,便瞧见阿七骑在马上,等在城外。见了他们的马车,阿七上前,将怀里的信递到了纪相思手里。
纪相思接过信后,在马车上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信来看。怕归思远偷看,还特意坐到他对面去了。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纪相思起眼,先是觉得玉琼这字写得真好看。然后磕磕巴巴的看全了以后,面上一红,没有想到,自己借了别饶酸诗,玉琼竟也回了句酸诗给她!
哎呀呀呀!捂脸!
归思远瞧着她那鬼鬼祟祟偷笑的样子,心里有些发酸,越发对玉琼看不顺眼了。这还没离开大晏呢!这两人就在这儿鸿雁传书的,哼!
怀里揣着一封信,一路上纪相思心情大好,没事的时候,就偷偷的拿出来瞧上一眼,暗自捂着嘴笑。
归思远全当做没看见,只是在心中的本本上给玉琼又添了几笔。
半月后,一行人已经到了青木城的领土了。
青木城与别地最大的不同,也是因为青木城的外围没有什么村落,而是要穿过一整片树林才能到达主城。
纪相思掀开车帘,瞧着前头是一片树林,林间一条车道,不宽,仅仅只能容纳一辆马车同校现在,这条车道的入口处正停着两辆马车。有几人正站在马车外头等着。
归思远也瞧见了对面的马车,让车夫停下来,自己先下了车。
他走到对面,对着那几人弯腰行礼,然后又看向自己这边。纪相思自是跟着下了马车,她才下车,便听见对面的一个中年妇女带着哭腔的声音:
“念念!我的乖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