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那日,天公作美,竟也难得的放晴了。
午后,她领着他去了后山梅园。这萧条的冬日怕也是只能赏梅了吧,满园墨黑的枝干上梅花开得热闹,连浮动的空气里都散着淡淡的花香。
她踮脚将头顶上开得密集花朵的枝桠折下,轻声的问他“好看吗?”
他目光如矩灼热了她的脸颊微微潮红,凑近嗅了嗅她手上的梅枝,哑着暗沉的嗓子说“你比它好看。”温热的呼息喷在她露在领子外的脖颈上,惹得她娇笑着躲开。
她一面往深处跑去,一面银铃的笑着。
他看她翩远的身影隐在漫漫的花间,像极了九重天上误落凡间的仙娥。
她躲在一株花树下,探出头喊他“滕恺霖!”连名带姓。他依旧激动的不知所措,一如初时。
他随即莞尔一笑,追上她,千言万语,悉数吻在她娇嫩的唇边。
他想,他的青春一如这满园的梅花傲然绽放。
多年之后,他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时的她,站在一株开得灿烂的梅枝下,巧笑嫣然,温温柔柔的喊他的全名“滕恺霖”,洁白的梅花落在她乌黑的发间,也施施然落了一地,惊艳了整个宁城的冬天,也惊艳了他的一场青春岁月。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
那日临近傍晚,便告别了林家,因为金城风俗,相看不过晚,指的是两家第一次谈婚,不能一起吃晚饭和留宿的。
对于红白喜事,俗不能免。
临别时,恺霖妈悄悄拉了君如妈在廊下说了会话,林君如站在芙蓉树厂往滕恺霖怀里塞了包东西,他隔着袋子摩擦着里面软软绸绸,想着应该是衣物之类,隐隐约约仿佛又闻到了后山飘来的梅香,无厘头的问了她一句“为何这两株种的不是梅树?”
她掩唇轻笑“那为何就不能是芙蓉呢?”
他一时语塞,低眸看她,两人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