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躺到了她的床上笑道:“好。”
上完药之后温玉一直赖着她,尽管口不能言目不能视,却多半步也不肯撒手,搞得木肃哭笑不得,最后见温玉情绪都低落起来才由他去了。
一切都是未知,而最能让他放心的,就只有在他最不堪的时候仍不放弃他的木肃……
说实话跟温玉躺在一个床上睡,木肃本来是非常抗拒的,第一她睡觉极易惊醒,第二这孤男寡女的睡在一起也不成体统。
但几次商量都未果之后,木肃终于认命抱出了一床被子睡在了外侧。
出人意料的是,温玉睡觉竟然及其安分,就连静谧下的呼吸仿佛都能催眠,闻着他身上草药的味道,木肃破天荒的睡了个好觉。
好到什么程度呢?
好到第二天一大早,木肃是在温玉怀里醒过来的,两人盖着同一床被子,温暖又让人留恋。
下意识抱着温暖蹭了蹭,她才觉察出手里的不是被子,是个人。
木肃心里咯噔一下惊坐起身,看了看面前地状况登时一口冷气抽进了肺里。
她盖得那床被子已经滚到了地上,两人挤在一起盖着温玉的那床被子。
一瞬间,木肃的脑子比床上还乱,温玉看样子早就醒了,缓缓起身,摸索着轻抚她的背。
木肃赶紧拉开两人的距离,一瞬间她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尴尬的捡起被子,却又被温玉拽了回去。
我吓到你了?
温玉摸索着写道。
“没……咳……那什么……你脸上的药明天就能拆了……”木肃头一次那么庆幸温玉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不然她这一张老脸早就丢茅坑里去了。
温玉点了点头,安静得听着木肃的一举一动。
木肃找回理智之后又有些舍不得了,说到底温玉这样看着她,对她寸步不离还是因为对身边的一切都无法信任。
从小到大,辱骂、驱赶、甚至殴打从未在他身上停歇过,叫他一个人留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山上,的确是她欠考虑了。
木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等你病好,我会带你一起去潮州,所以你要尽快好起来。”
隔着药布木肃都能隐隐感觉到,温玉松了口气。
最后一次药,想要奏效彻底根治温玉要敷够整整五天。
即便她知晓灵族没有那么脆弱,可三天过去她也忍不住开始担心。
温玉的体态本就偏瘦,三天下去木肃看见雪白的皮肤下根根分明的肋骨她就又开始心软了,每天处理完账目就不由自主地围着温玉身边绕来绕去。
最后不得已木肃想了个办法,将药布找准位置撕开一个口子,找了截中空的麦秆来隔着麦秆喂了不少米汤进去。
尽管收效甚微,好在是撑过了整整五日。
拆药布的当天,木肃比温玉还要紧张,这张脸到底能恢复成什么模样?会不会因为放血导致满面疤痕纵横交错?肿胀有没有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