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转头对温玉道:“你去叫薛艾来见我,若薛艾不在就和兰儿知会一声,叫薛艾回府之后速来院里。”
温玉点了点头就出门了,临走前还贴心的将门窗带好。
木肃坐在床上一阵阵地心慌,异象必有异因,可她现在……
杨老……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胸口狰狞的疤痕下蛊虫暗涌,木肃缓缓捂住了胸口。
温玉很快就回了,进屋关好门缓缓走到木肃床前:“我去看过了,薛掌柜不在,是去山下看铺子了,话也带给了兰儿。掌柜……你在担心什么?”
“若不是情非得已,谁也不会求一个自己得罪过的人。山下恐怕是出什么事了……”
木肃有些着急,她倒是不担心那些小厮,她赶走的那些人都年轻力壮的。
可若是连他们都难以求生,那山下的百姓一多半都该是这样的状况。
木肃提心吊胆了一天,脸色有些不太好,温玉几次劝她睡下都没能管用。
终于等来了晚上,薛掌柜上山来了她的院子。隔着布巾,薛掌柜说话有些模糊。
“掌柜的,您找我什么事?”
“山下出了什么事?”木肃一句废话也没有。
薛掌柜瞪大了眼睛:“掌柜的您怎么知道的?李县令今天刚发的告示,说是按人丁赋秋税,要交不少呢。”
“为什么?秋税早就征过,这都已经入冬了,告示上还说什么?谁的印?”
木肃一连串的问题把薛掌柜问的有些发懵,他理了理头绪道:“好像也没再说什么,咱家大业大,对咱来说不是个大事我就没细看……再说现在世道不好官府收税也没有章法,不过印好像是县令的印。”
木肃闻言愣住了。
县里的印?
这怎么会是县令的印?
一时心急,木肃扶着床沿站了起来,胸口突突一跳,她又脱力跌了回去。
“哎!”薛掌柜惊叫一声连忙上前来接。
温玉却先他一步扶住了木肃,朝薛掌柜使了个眼色,薛掌柜耳聪目明,安抚两句就走了。
木肃喘了一会儿才好,温玉在一旁皱眉责怪道:“你这又是何必?不就是个秋税,也值得你如此劳费心神?”
木肃摇着头急道:“秋税是重税,如何是他一个小小的县令说赋就赋的?县令敢如此越职言事,一定是哪儿出事了。”
温玉将她按回床上道:“别闹了,你现在这个气力哪儿也去不得。先乖乖等杨大夫回来。”
疤痕下的蛊虫在翻腾,隔着皮肉撞击着木肃的掌心。
木肃的掌心越攥越紧,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等木肃再次撑开眼皮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床前的杨大夫。
“……回来了……王管家这么快就到了?”
“什么?老王去找我了?”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哪儿知道你出事了?是瘴疠镇住了,不然说不定就要改奔丧了。你怎么回事?我走之前怎么叮嘱你的?”
杨大夫年近花甲,说话却底气十足,着一身短褐捋着胡须怒瞪木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