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检测中……”

“金灵根，无；木灵根，无；水灵根，无；火灵根，无；土灵根，无……”

声音每响一次，陈烛的眉头就皱紧一分，脸色也逐渐变得难看。

这段时间里，自己不止一次这样询问过，也不止一次听到这样的回答。

最终，陈烛确认了一件事。

自己确实是没有灵根的。

“石坠，盗取灵根的代价是什么？”

“……补不足而损有余。”

是吗？陈烛仰头望着天空中的朵朵白云，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损有余。

自己只是个农户出身的秀才，身无长处，也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全身上下除了这身衣服和条贱命，还有什么是“有余”的？

没有灵根，这事情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没有灵根就破不了玉关，那么自己迟早会被赶下山去。

若是如此，自己还不如早点下山，何必浪费着一个月的时间？

突然，陈烛高声喊道：“大兴兄台？”

“诶？”

“有个事想问你。”陈烛咳嗽了一下，问道：“你说，人若是没有灵根，还能修炼吗？”

王大兴停下手头的活儿，像看傻子似的瞧了陈烛一眼：“要是没有灵根还能修炼，以后我的王字倒过来写！”

“滚，王字倒过来也还姓王。”陈烛笑骂了一句，眼中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世自古就有一些事情是一定会发生的。

鱼出了水是一定要死的；老鹰是在天上飞的；太阳是一定会从西边落下的。

而人没有灵根，是修不成仙的。

这道理三岁小孩都懂，自己在这里居然会为了区区寿命，做起没有灵根也想修仙的白日梦来。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不管路上有多少艰难险阻，都一定要走下去。陈烛不是个犹豫的人，只是想着灵根是强求不来的东西，若是自己下山去，开始想办法挣钱养家，能让父母多享几年清福，或许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王大兴见煤添的差不多了，走到石台边正要扛起尸体，就见陈烛突然把手按到了尸体的额头上。

“陈哥儿，你这是干啥，手摸了尸体多晦气，一会儿还得烤兔肉呢。”

陈烛失神片刻，慢慢收回右手：“这人我认识，是我一个师兄，没想到……”

“哦，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吧。”

……

陈烛听着铁炉里噼啪的响声，知道那是骨头受热爆裂开的声音，也知道，这代表着一个普通修仙者最后活着的痕迹也被人抹去。

他脑中，正有有一道道声音响起，若是这些声音被其他修仙者听见，一定会大惊失色，心胆俱裂！

“盗取中品火灵根成功”

“盗取下品木灵根成功”

“盗取下品土灵根成功”

骨骼燃烧爆裂的声音，和脑中冰冷的提示音交错响起，陈烛只是安静的听着，火光映在了脸上，就连发梢被热浪熏得微卷也晃动不了他分毫。

“马师兄，今日借你灵根，来日我上青云，你若是在天有灵……”

“请勿怪我。”

闭上眼，暗黑世界中，三团颜色各不相同的灵根正安静的漂浮在空中，火的热烈，木的坚韧，土的深沉，陈烛仔细感受着三种灵根中带给自己的不同感受，最后只是叹息了一声。

“石坠，植入灵根。”

“正在植入……”

“植入中……植入成功！”

就像密封的容器里被插入了三根异物，陈烛感觉身体里有一股气体不断的流出，但同时也有一道令人飘飘欲仙的快感逐渐涌现在身体中，二者一进一出，令陈烛险些失去了理智。

突然间，陈烛感觉身体中响起一道宛如上品的青花瓷器破裂的声音，眼前的世界顿时变了个模样。

山涧泉响，林中鸟鸣都变得清晰可闻，而且一呼一吸间，陈烛仿佛闻到了一股清新之气，只是稍微闻了一下便觉得身心畅通，精神为之一振，仿佛这空气的味道是自古以来天地之间便存在的，只是自己之前闻不到罢了。

这，或许就是灵气吧。

陈烛想到，那本《纳灵初篇》中说过，人体周围有一层隔绝天地灵气的屏障，被称之为玉关。

只有破了玉关，人体才能融入天地，自由吐纳天地灵气。

陈烛知道，自己灵根已成，玉关已破，未来可期。激动之余，轻轻抚摸着胸口的石坠：“没有你，我陈烛就恐怕早就被赶下山去了，哪里会有今天，你就是上天赐予我陈烛的宝物。”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命。”

“以后，就叫你‘天命’吧……”

正当陈烛正沉浸在初破玉关的神妙感应中时，只听见半山腰处一道男子冷冽声音滚滚而来：

“紧急事件，所有外宗弟子到此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