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三月,阴雨连绵,夏国南部的阳炎宗连带着周围的山川河流,一同被笼罩在漫漫烟雨中。
今天是阳炎宗三年一次的收徒测验,却比以往来的更加安静,不时有几道剑光从天而落。
那是家中有门路,专门有长辈带着后辈御剑而来。
就在在山脚的义庄里,一名憨厚汉子站在焚尸炉前,正准备烧掉一具新送来的尸体。
死者年纪不大,约摸十五六岁,身材高挑清瘦,略带上一点书生气,只是身上满是淤青,看的人触目惊心。
书生的脖子上还挂着一块石坠,尸体被大汉扒的干干净净,连胸前挂着的石坠一同扯下。
可就在大汉转身之际,石坠十分不起眼的闪烁了一下。
片刻过后,尸体猛地睁开眼,眼中满是茫然。他抬手按住额头,随着一阵刺痛,脑中闪过了一阵画面。
“夏国,陈家村,我叫……”
陈烛拍了拍乱成浆糊的脑袋,慢慢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自己是夏国青山村人,家中务农出身,读过几年书,中了个秀才身份。
这次出门来这,目的是为了参加阳炎宗三年举行一次的收徒仪式。
陈家是十里八乡有名望的家族,祖上曽出现过修仙者,作为修仙者的后代,陈家每次都能借到祖宗的光,额外得到一个阳炎宗的收徒名额。
陈烛,就是陈家今年送上山来的两人之一,另一人则是陈烛的堂兄,陈凌云。
一想起自己的那位堂兄,陈烛刚刚平静的思绪又沸腾起来,更是在心中燃起了滔天怒火!
陈烛知道这次路途遥远,所以他从家中出来时带了不少干粮和盘缠,结果刚一上路就被堂兄全部抢走。不仅如此,陈凌云更是对自己百般折磨,不仅抢走了粮食和盘缠,最后甚至将自己赶下马车,让自己步行而来!
想起自己一路上的遭遇,陈烛心中逐渐升起一股悲凉。
“陈凌云,我们平日无冤无仇,一路上你见我出身低微,对我肆意欺辱,你就不怕遭报应吗!如今我死过一次,可什么都不怕了,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陈烛心中只想报仇,可冷静下来一想,却也只能是苦笑。
被族兄欺负,一路上受尽折磨,却连反抗都不敢,并非是自己软弱,而是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打不过他,又没能考个好功名,在朝廷混个一官半职,所以才被人肆意拿捏。
百无一用,说得就是自己这种穷书生。
说到底,还是自己无能!
自责一番后,陈烛勉强整理好情绪,忽然看见那大汉正往炉子里丢自己的衣服。“嘿,兄弟别烧…”
“啊啊啊啊!!!”
大汉身体僵硬了一下,转身大叫一声,明显被吓得不轻,差点一头扎进焚尸炉里。
顾不上冒着青烟的头发,大汉抄起手边的铁锹护在胸前,眼睛瞪得灯泡一样:“诈尸啊!”
陈烛没想到这人有这么大反应,捂住光溜溜的身体,略显尴尬的咳嗽一声:“麻烦把衣服还我,我还光着呢。”
大汉迟疑问道:“你是人吗?”
陈烛惊讶:“哎,你怎么骂人呢?”
不过看这大汉有点憨,他倒也也没放在心上。
大汉有点不好意思,先把铁锹放下,然后把手边的衣服递过去:“没骂人没骂人,你怎么活了?”
陈烛解释不了,只能呵呵一笑避过这个话题,伸手接过衣服。
大汉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不起啊,我刚才不小心烧了两件……”
陈烛翻了几下,没找到贴身的裤衩,看来炉子里正烧的就是那件了。
有些不文雅,算了,凑合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