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说?”柳绵绵轻笑,“那你的意思是陛下在骗我?”
这屎盆子是陛下扣到他头上的,就是再难过他也不能否认啊,只好顶着个叛徒的名号过了许多天,等柳绵绵忘记这一茬,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这半个月柳绵绵过的舒坦了些,废物也废物的理所当然,一件事……无论刚开始怎么抵触,一旦习以为常,就不算什么了。
比方柳绵绵现在能看几个孩子打架看一下午,而放在之前,让她看半刻钟她估计都坐不住。
这天下午,柳绵绵又在走廊上坐着,几个小孩子刚才还在院子里玩的好好的,没一会儿功夫就又打了起来。
“你们就这么喜欢打架?”柳绵绵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问,一点都不像个长辈,如果说这些小孩子四五岁的话,柳绵绵现在表现出来的状态就跟个一两岁的婴儿差不多了。
“夫人。”听到柳绵绵的话,他们反而不动了,刚才干架的气氛荡然无存,一瞬间四个小娃娃就从互不相让的熊孩子们,变成了和谐有爱的好兄弟。
“你过来。”柳绵绵指了指平越,这里数他年龄最大,所以自己有什么事做或者有什么话要递给几个孩子,基本上都是通过他的嘴的。
“夫人。”平越低下头,“我们就是闹着玩的,没有打架。”
柳绵绵笑了笑,“我没有说你们打架不好的意思,这才多大的孩子,就该这样活蹦乱跳的不是吗?”
“只是,”柳绵绵摸了摸下巴,感觉自己现在就跟个拐卖小孩子的人牙子似的,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平越仰着头看她,竟然是一副全然信赖的模样。
这下柳绵绵愈发不好意思了,“那,你们给我当徒弟怎么样?”
“徒弟?是什么?”平越睁大眼睛,表示自己并不能理解她的意思。
“就是,你们以后得叫我师父,不能再叫我夫人了,我会教你们一些东西,你们要认真学,以后会派的上用场的。”柳绵绵想了想,尽可能用通俗的语言来解释这个问题。
“师父。”平越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声,让柳绵绵心情一阵大好,“光你叫可不行,你得把他们都叫过来,这样你就有三个师弟了,以后他们就都归你管,不过作为大师兄,你也要照顾好他们。”
“是。”平越不知道从哪里学的,似模似样地拱手给她行了个礼,十分开心地跑过去了。
几个孩子也不知道避讳,声音相当大,绵绵在走廊上都能听得见他们在询问,在争论,有些话天真的让人忍不住想笑,而有些话却扎心了。
“夫人,不,师父叫你们也过去。”平越仰着脑袋说,可能觉得自己比他们先知道,有些骄傲吧。
“师父?你忘了那位大人说的话了,要叫夫人,要是被罚了可就惨了。”其中比较稳重的那个是宋亦。
而最小的顾宁也是好奇心最重的,“什么是师父?能吃吗?”
而另一个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娃娃叫小夕,这几个都是何遥从京都城内捡回来的孤儿,也算是从小相依为命了,都不容易。
绵绵实在没忍住,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还是小孩子好啊,无忧无虑的,什么事都不用操心,在他们这里,再难的事也可以变得如此轻松简单,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他们又争论了一会儿,才一起朝这边走过来,还故意装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殊不知柳绵绵已经把他们的对话都听到了。
“小越都和你们说了,怎么样,要不要认我当师父?”柳绵绵故意板起脸,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点。
四个小人认真地点点头,虽然那位大人吩咐过,但现在显然是柳绵绵更大,他们当然要听她的。
“那好,因为现在不方便,拜师礼一切从简,一会儿我让人准备一下,等拜完师,你们就都是午徒弟了,以后平越就是大师兄,剩下的按年龄排一下顺序,怎么样?”
最小的顾宁举手。
“怎么了?”柳绵绵弯下腰看他。
顾宁不服气的说,“夫人,我不想做最小的。”
“要叫我什么?”柳绵绵假装愠怒地问。
顾宁捏了捏小拳头,“师父,我,我要做二师兄,不要当小师弟。”
柳绵绵好笑地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你去和他们说,要是他们几个都觉得你可以当二师兄,我当然是没问题的。”
顾宁用满含希冀的眼神看向大哥,然而大哥平越并没有搭理他,他直接略过了小夕,因为他抢的本来就是这人的位置,他当然会不同意了,再看向宋亦……
如果自己要当二师兄的话,肯定就是他当小师弟了,想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同意,想了一圈,他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看着顾宁可怜巴巴地小哭包模样,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这四个孩子原来都是何遥带过来的,结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反而是第一个知道,心情可想而知。
“娘娘,这样恐怕……”见柳绵绵脸色冷了下来,刚逃过一劫没多久的他打算还是不要触这个眉头了。
“我这就让人去准备,”何遥说,出去的时候看了眼他们四个,“你们跟我过来。”
四个小孩挤成一团,似乎有点怕何遥。
“让你们过来就过来,磨叽什么呢?快点。”何遥说,可是看见身后的绵绵,态度一下子就软了,毕竟这四个小兔崽子以后是有娘娘撑腰的,看来自己不能随便骂了啊,还真是不爽。
“没事,”柳绵绵笑了一下,“他要是欺负你们,你们就告诉我,我帮你们收拾他。”
四个小家伙兴奋了一下,不过眼前还是何遥说了比较算所以他们还是跟一排小鸭子一样跟着他过去了。
柳绵绵居住的院子外面,何遥也不敢带他们走太远,要是她追究起来,算了,能有这四个孩子转移一下注意力,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平越,你来说,为什么夫人会收你们当徒弟?”何遥问,在其他不知情的人面前,何遥一向都不太敢叫娘娘,就算只是面对几个小孩子,他叫的也是夫人。
倒不是何遥怀疑这几个小孩子心怀不轨,柳绵绵也是能做得出这种事的人,但是自己不趁现在敲打一下几个小子,他们往后不得上天。
“是,是夫人说的,不是我们,我们没有。”平越焦急的解释。
是啊,有什么事都要先找他,可有什么责任也是先要来找他承担,这或许就是大哥的不易之处吧。
之前还想着有有柳绵绵撑腰,可现在脑子一昏什么都忘了,只知道如果解释不清楚被这人误会的花钱,他们就很有可能要被赶出去继续流落街头了。
“夫人是主子,她说什么你们找着做什么就行,不过也不能太放肆,懂吗?”何遥敛眉,神色还是没有温和下来。
“是,小的们知道。”平越一个劲儿给几个人使眼色,几个人从小流落街头,自然懂得如何看人眼色,也纷纷保证不会放肆的。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敲定了下来,有了三个徒弟带,确实转移了柳绵绵的注意力,她甚至已经记不太清江源到底离开多久了,也不太想他下次来看自己是什么时候了。
何遥看在心里,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外面传进来的消息越来越糟糕,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自己就真的得带着他们南下安顿了,可是要离开陛下……他怎么舍得。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传信的侍卫说造反的军队已经打到了京都外,要不了两天就能攻进来,江源传了信让他们从柳园的地道里出城,赶紧离开。
直到这一刻,何遥才发现江源竟然连这一点都想到了在柳园里修出城密道,这件事就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
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把消息告诉了柳绵绵,他进来的时候绵绵正在教几个小子念书。
“这么快?”柳绵绵放下书,担忧的看过去,“可我要是走了,他怎么办?”
何遥摇头,“娘娘在的话,陛下估计牵绊会更多。”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避不避人了。
原来自己只是个累赘,只是个会让他费神为自己担忧的存在吗?绵绵叹气,“这一走,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何遥低下头,“陛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其实这话虚伪的很,就连自己也不相信,何况向来聪明的娘娘,也就是个聊胜于无的安慰而已。
因为要出城,只能一切从简临进密道的时候,小夕突然跑了出去,可是石门马上就要落下来,大家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怎么不拉住他,他去做什么了?”柳绵绵焦急地问,看向何遥。
何遥摇了摇头,“不能再耽误了,快走吧。”
“可是,留他一个人在京都,他会没命的。”柳绵绵说,几个小子也是一脸焦急。
见她这样袒护那个孩子,何遥没来由的一阵火大,“陛下不也是一个人困守都城吗?怎么也没见你这么关心他?”
其实何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如何解释也没有用了,柳绵绵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下来,只是拉着两个小孩子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可能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有点安慰吧。
“对不起。”柳绵绵说,也不知道这句对不起是对谁说的,密道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沙沙的脚步声,压抑的厉害。
几人一路乔装南下,所见皆是战火连天,几个小子也是暗暗心惊,心惊的同时也有点担心被留在京都的小夕。
可师父能把他们几个带出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怎么能再因为小夕的过错而来责怪她呢?
不得不说,这几个孩子绵绵教的很好,且不说文艺武功如何,单是做人这一方面就跟有见地。
几人在一个不知名的南方小城安顿下来,他们开了一家糕点铺子,生意不好不坏,只是找到事情做而已,不至于靠这个挣钱,自然很看得开。
盛宠逆天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