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樱望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在不远处坐在马背上还要保持端庄体态的几个小姑娘,倒也是好奇,在京都,这样一个小姐闲雅,公子端方的地界里,黎馨怎的就和同类不一样呢?不过这点不一样,到是甚合她意。
北川王府。
“王爷,鹤王府送来了帖子,合炫郡主生辰,王府在皇家马场办马球赛,您去么?”七月恭敬的将一张帖子递到了明渊手中。
明渊接过来,根本没有要打开看的意思,随便便丢在了书案上。
七月倒也不以为意,毕竟这几年,类似这样的帖子,都是怎么送来,怎么清理掉,从没去过,更别说是马球赛,明渊怕是更不会去。
明渊的马球是他生母清荷夫人启蒙的,后来得皇后亲自指点,参军之前,他可是马球场上的常胜将军,同辈中少有人能出其右,可如今,他连骑马都是不能了,马球赛又怎么会去呢?
“皇兄那边有带话过来么?”明渊在纸上写道。
“太子殿下说这事且静观其变,无论与谁家结亲,都不能惹了陛下不痛快。”
明渊眼帘低垂,思忖了半晌,又写到:“唤子呈来。”
“是!”
黎瑄正和黎敬两个人单对马球,几个小姑娘则在一旁投壶,只有霍樱脚着脚躺在栅栏上望着天空发呆。
七月远远的看着这场景,倒并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和谐,似乎就应该是这样的,如果霍樱没一个人找个僻静地方躺着,而是挥舞着球杆出现在马背上或者是站在投壶的队伍里,倒显得有哪里不对劲了似的。
“世子爷,我们主子有请。”
黎瑄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被你家主子随叫随到的宿命啊!”
七月笑了笑没做声。
“这一群小丫头片子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和黎敬交代了一句,黎瑄便随着七月一道走了。
没了黎瑄,黎敬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可和一群小姑娘投壶这事他也做不出来,只好加入了霍樱的发呆队伍。
“樱桃表妹,你给我讲讲你在北川的事吧!我尚未行冠礼,母亲都不许我出门最远也就去过一次平元郡,对北地好奇得紧。”
霍樱吹着小风,晒着太阳,看着天边的流云飞鸟,正昏昏欲睡。
“你想听什么?”
“我母亲说,你母亲很早就没了,我就好奇你一个女孩子在北川那么乱的地方怎么活下来的?你就给我说说你从小到大的事吧!”黎敬侧着身子,用手支撑着脑袋,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人生下来,只要到了能走能跑的年纪,总能活下来,有什么好说的?”
“你这话就不对了,那些妙安堂里半路夭折的小孩子多得是,这还是在京都,便是你不说,我也能想象在北川那样的地方,一个小孩子要靠自己活下来,是有多难!更何况你一个小姑娘!”
“我不是靠自己,之前你们也知道,我是有师父的,我六岁的时候,我娘发疯病掉井冰窟窿里冻死了,我在冰窟窿口子那守着她,也快冻死的时候,有人给了我一口热水,告诉我死了的人没法子了,活着的人总有法子,但凡有法子就得活着。”
“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可当时我能想到的法子不多,讨饭算一个。你们也知道,那时候的北川不太平,年轻的,有家底的,能跑的都跑了,讨饭的人比有力施舍的人都要多,讨不到东西吃的时候,我会去山上做陷阱抓些小兽吃,倒也没饿死,芸娘说的对,活着就有法子,有法子就得活着,这样的日子我过了一年多。”
“那后来呢?”不仅仅是黎敬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黎馨带着一群小丫头也都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