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长文快气疯了,董玉珍闯一回祸就让他儿子豁出去,这个家才没有散,这再来一回,这次更了不得,居然敢得罪益州治中大人,那可是真正的儒生啊!
别人都猜测益州治中是否是他董府扬舲,但是不是扬舲,他这个做父亲的难道不清楚吗?
“父亲,不要动家法,父亲,女儿知错了,求父亲饶了女儿!”明明上次只是关禁闭,怎么这次要请家法了,她怕疼,真怕啊!
董家家法是一只七尺长的鞭子,正宗的牛皮鞭,打在人身上生疼。
看着管家请过来的家法,董长文没有一点犹豫,直接抄起鞭子,就往董玉珍身上招呼。
第一鞭子刚打到身上,董玉珍吓的满院子逃窜。
“爹啊,不要打了,女儿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爹饶了女儿吧!”董玉珍边跑边喊,希望能唤起父亲的慈父之心,可惜,这次这个方法不管用了。
“还敢跑,你居然还敢跑!”董长文气极了,他本是极疼爱女儿的父亲,如果不是这次董玉珍闯的祸太大,他也不会狠下心动家法。
没想到董玉珍这么不懂事,她怎么就不懂,如果她不乖乖受着,怎么表现出道歉的诚意。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董长文发了火,直接把鞭子抡圆了,就往董玉珍的身上招呼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鞭子打到了董玉珍身上,她喊出凄厉的一声惨叫。
这般鸡飞狗跳的场景让两个上惯了战场的亲卫,都忍不住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没想到这董家姑娘嗓子挺尖的啊!
两人互相望望,都挺满意的。敢得罪他们治中大人,受一顿鞭子,该!
别说什么姑娘家娇贵,他们治中大人也是姑娘家,要他们说,他们还嫌这顿鞭子太轻了呢!
空气中响起一声接一声的啪啪声,刚开始董玉珍还有跑的机会,后面就直接不顾形象的摊在地上任由鞭子落在身上,董长文整整抽了董玉珍三十鞭子,两位亲卫这才看高兴了,看满意了,转身离开了董府。
董长文看这两位煞神终于走了,才松了口气,用手帕摸了摸额头上不知是被吓得,还是给累出的汗。
等听到前院鞭子声停了,董母,董扬舲和董皎月才从中庭出来。
董母看着鲜血淋漓的女儿,哭着吩咐下人赶紧送回闺房,她自己一路跟了过去。
董扬舲看着冷漠的看着董玉珍的董皎月,有点头疼。
“爹,今天这是怎么一回事?”
董长文作为一家之主,他们自然不能违逆父亲的决定,但董扬舲作为长兄也该问问情况。
“扬舲,你还记得为父昨天给你说的,有位姓乔的大人在昨天到云中郡了!”
父子二人谈起了公司,董皎月也没有避让,董家的情况和一般世家还不同,他们是经过起伏的,更团结也更务实,董皎月虽为女子,但聪慧过人,董家父子商谈大事,从不避着她。
“父亲说的是益州军将帅乔大人,听说是位女子。”
看着故作坚强的儿子,董长文拍了拍他的肩膀,“难为你了。”
迎着董扬舲诧异的眼神,董长文缓缓开口,“这不孝的女儿,居然又撞到铁板上了,她居然敢冒犯这位益州治中乔大人。”
董扬舲忍不住抬头看向父亲,迎接他目光的是父亲肯定的点头动作。
“父亲的意思是,这次来云中郡支援雍州的居然就是那位名满天下的益州儒生!不愧是董玉珍,总是可以招惹到我们董家绝不能得罪的大人物!”
董皎月的口气中充满了浓浓的鄙视和怨怼。
董扬舲知道,虽然当年董家因父亲渎职被贬,但皎月和杜若的婚事却没有取消。
可董玉珍居然在家中最危急的关口,得罪了一位富商。本来董家以为只是一个有钱的商人,他们董家是世家,就算家道中落,也不怕一个商人。
没想到这位商人居然是荆州李家的世仆,那位仗着势,要强娶董玉珍为妾,以便有足够的时间好好教训董玉珍。
董皎月没有办法,不得不求助杜家。
杜家当时在洛阳当官,为了董家千里迢迢赶回云中郡,没想到半路上被一伙强盗所杀。
杜家没有了顶梁柱,就这么没落了。
而董皎月和杜若的婚事,自然也就取消了。
董扬舲一直知道妹妹皎月喜欢杜若,可惜,妹妹和杜若永远不可能了。
五年前,董扬舲才十五岁,他发行了自己的第一部作品蜉蝣,这才让富商知难而退。
这次呢,得罪了益州治中的董玉珍,让风雨飘摇的董家,如何应对?
“父亲,我也是儒生,不如我以墨笔书生的身份亲自登门道歉,也许对方看在同为儒生的份上,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儒生们内部很团结,不然以董扬舲这几年好几部作品都专门抄袭的行为,早就被除名了。
“可……”董皎月真的不想再因为董玉珍再连累大哥了,但她的反对被董扬舲无声的摇头阻止了。
“就这样吧,明天扬舲你带着重礼去拜见一下这位益州儒生,毕竟她也是你的前辈嘛。”
儒生以出仕的早晚排辈,现在董扬舲还没有出仕,而乔灵已经是闻名天下的益州治中,称一句前辈也是应该的。
再说,董扬舲今年才二十岁,本就是已知的十二位儒生中最年轻的。
“乔灵,你记起今天被你送走的那个绿衣姑娘是谁了吗?”
小书憋着笑,等乔灵自己想起来。这里是云中郡,遇上熟人也很正常。
“本来不记得,人送走了就想起来了,我参加过这位董三姑娘的生日宴。”
不过是个过客,那时候乔灵还担心李惠然借着这位董三小姐的宴会,对付大姐,没想到只是单纯的一个读书会。
现在想来,这位董三小姐可真是极其骄傲,极其喜欢出风头的人。
不然,她今天的诘问就不会放在大庭广众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