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来量了最后一次体温,嘱咐她早点睡。
门关了,灯息了,方爱国的鼾声响也起来了。
何花经过刚才一阵思想斗争,心情平静了不少,她确定自己没有干任何坏事,单相思的爱他也是自己作为一个情感正常的女人的权力,她觉得该睡觉了。现在,争取尽快出院是最大的任务。
她揉揉太阳穴,挪动一下姿势,放松身体,用数数字的方式给自己催眠……
第二天早上,何花照例收到吕伟发来的笑话故事,她刚看了几句就删除了,也没有笑,反而感觉十分难受!
他妻子刚刚去世,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困难肯定不少。他不但没有回去见妻子最后一面,没有回去解决一家老小的生活困难、安慰他们痛楚的心灵,反而在这里给我讲笑话,逗我开心,这是一种什么心情?!
这是怎样的付出、怎样的精神!
这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能够做到?
仅仅因为我是他的病人?加上老乡的身份,就够了吗?
何花回答不了!
眼里不觉湿润了。
查房时,周亮华发觉何花脸色没有昨天好,情绪也比较低落,她很担心。
事后,她分别找到郭雷鸣和王娟,对他们交待,上班时要不动声色,何花没有主动提起吕伟和他老婆的事,你们就不能提,何花提出来了,也要多听少说,设法掌握何花真实的心态。
周亮华强调说:“何花已经对吕伟的家庭了解很详细了,她会思考很多,看她情绪低落的样子,应该是有所反应了。要密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和情绪变化,一旦发现有明显异常立即向我报告,不要擅自处理。我毕竟是她的老师,说话比你们管用。”
王娟满口答应,没有异议。
郭雷鸣说:“她快出院了,今天的理疗减少了针灸,我不给她治疗,我向给她做推拿按摩的技师说一下。”
“这个时候你还减什么呀,继续做针灸呗,多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建议,推拿按摩你一块做了算了,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风险。你一直给她做,直到出院为止,好吧?”
郭雷鸣说:“我们也是排了班的,别的技师和病人会不会说闲话?”
“在中医组,你说话是有份量的。调个班怕什么!而且技师多半是你们老乡,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就忽悠过去了吧。到时候,我要王娟配合一下你。我也抽时间多过去几次。”
“嗯,好吧。”郭雷鸣终于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