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虽是男儿,到底还,薛蝉衣心里又装着事睡不安稳,干脆让他歇在床上,自己把长椅拖到屏风后头,拿练功当休憩,故而这动静一响,她便警觉地睁开眼睛。
薛蝉衣悄声拍醒了谢离,姐弟俩各自握住了兵器,等到第二道敲门声起,薛蝉衣便隔着门低声问道:“谁?”
外面传来刻意压低的清润男声:“贫道玄素,深夜冒昧寻薛姑娘,有事相询,不知是否方便?”
太上宫少主玄素,薛蝉衣今搬过来时只与其匆匆照了个面,观其形貌应是个修身自持的道者,何况自己现在受人庇护,怎么也不能拿大。
她只思量了片刻,便把谢离往身后一挡,抽开门闩,道:“好。”
玄素轻轻松了口气,然而深夜敲门已是不该,倘再进女儿家的房间更于礼不合。见到薛蝉衣开门,他反而徒屋檐下阴影处,道:“多谢薛姑娘。贫道今日有事外出,适才晚归不见师叔,不知薛姑娘可有他的消息?”
薛蝉衣摇了摇头,她今见过叶浮生便着手搬来的事情,之后便在房中休憩免惹是非,的确是不知道端衡的来去。倒是谢离从她身后探出头来,声道:“道长应是和方丈去塔林了。”
所谓塔林,也是香火鼎盛的大寺庙里特设祖茔,由历代高僧墓塔组成,虽无不可言之处,却是寺庙里的一处圣地,别外客,就连寺里的僧人也鲜少能进入。
无相寺传承多年,又盛名远扬,其中塔林近百座,其中还设有七座浮屠塔,意在囚恶伏魔,劝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此番牵动武林大会的葬魂宫右护法赵擎,便是被囚于其中一座浮屠塔内。
玄素一怔,薛蝉衣拧着眉道:“阿离,你从哪儿来的消息?”
自见面起,谢离就跟在她左右,这一下午几乎没出过左厢院子,她都不知道的事情,谢离又从何得知?
谢离道:“傍晚时阿姐你在整理屋子,我在院前踱步,遇到了一位师父。他本是来找玄素道长,只是那时候道长不在,便托我带话端衡道长今日不归,与色见方丈去塔林看那被关押起来的魔头了。”
薛蝉衣眉头未松:“那你为何不早些言?”
谢离看了玄素一眼,道:“那位师父……定要见着玄素道长才能,且不可多言于旁人。”
薛蝉衣总觉得怪异,这事听起来并不是十分重要,按理可随意找人通穿留信,不必如此谨慎可对方这般心,却把消息告诉一个孩子,借谢离给玄素传话,怎么想都有些问题。
她考量一二,没理出头绪,只好对玄素道:“此事似有些门道,道长还应斟酌,倘若有什么事是我能帮上忙的,也请不要客气。”
玄素的眉头缓缓松开,道:“确有一件事,需要薛姑娘相助。”
他这么,薛蝉衣反而放心,毕竟断水山庄与太上宫无亲无故,自己姐弟二人虽与叶浮生有交情,到底还与太上宫无瓜葛,现在受了人家庇护,怎么也得出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