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墙竟然是以油蜡封面,下面是一层白磷,若是旁人触碰,势必引火烧身。
“该死!”赫连御终于动怒,搓掌成刀将一个挡路之人生生穿心而过,可是这人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追赶过去。
所幸白磷燃烧极快,后面露出了一角石砖,有风从缝隙里传来。顾潇也顾不得太多,扯住铁索向那处用力荡去,抬腿借力狠狠踢上石砖!
腿被反弹的力道震得发麻,好在这石砖并不十分厚重,又经了火焚余热未散,他这孤注一掷的一脚就将其破开了一个大洞。
没等顾潇经此脱身,一支箭矢便如石破惊般从洞外破空而至,避无可避地穿透他左肩,应是力大无穷之人满挽弓弦,这一箭竟从他肩头生生穿了过去,钉入背后墙壁仍颤动不止!
顾潇本就是鸷鸟余力,跟赫连御周旋至此是拼尽心力,以为能逃出生,却又挨了这一箭,登时便匍匐在地,爬都爬不起来了。
血从肩头嘴角不断滴落,可他倒是硬气,咬紧牙关没在赫连御面前露怯,只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回头,他看到那拦路六人俱都殒命,赫连御略显狼狈地站在池子里,上本身多了几道伤口,下半身都泡在血水中,双手低垂正往下滴着涓滴殷红。
顾潇的目光从他脸上掠过,最后落在了墙壁上慢慢止住战栗的箭矢上,箭头已钉入砖石,只剩下箭尾。
这一看,他瞳孔紧缩,浑身血液便都冷透
大楚皇室私卫特有的孔翎箭,怎么会在这里?!
“宫主终日打雁,今日却险些被啄了眼。”
内殿之中,赫连御高居于上,手指翻转,红色的酒液在琉璃夜光杯中晃动,映着烛火仿佛人血。
闻言,他只手敷上冰冷面具,道:“一时大意,想试试狗有几分斤两,没想到是只长了爪牙的狼崽。”
之前话的乃是座于下首的男子,黑衣轻甲,头上戴着斗笠,垂下的黑纱遮住了他面目,只能隐隐窥见轮廓。
男子皱了皱眉,问道:“既然是狼崽,为何不趁早宰了?”
赫连御轻笑道:“自然是有用处。”
顿了顿,他又端详着杯中酒液,虽未饮下,但观其色泽已是极美,道:“西域的葡萄酒?”
“主子新得的美酒,特遣在下为宫主送来品尝。”
“无事献殷勤,这可不像你们主子的作风啊。”
男子笑道:“的确是有事要详询宫主,但此酒为谊不为酬。”
赫连御面具下的嘴角轻轻一扯:“哦?”
男子道:“前番截杀楚珣之事不成,如今他已回到京,后面恐怕会生出无尽的麻烦……主子希望,宫主能再相助一把,铲除这个隐患。”
赫连御挑了挑眉:“要是在子眼下杀皇家子孙这般容易,你家主子为何不自己来?葬魂宫做的是杀人买卖,而不是送命,就算是想要鸟尽弓藏……可也还没到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