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把他带上来。”
张元把村长的弟弟带上堂来,李夫人一下子慌了神。
“说吧,你是怎么把你哥哥的尸体移到池塘中央?”张则逸把弓箭交给张元。
犯人沉默。
“看到弓箭还没有想起点什么来?”张则逸对犯人道。
“小人不知道张侍郎在说什么,难道张侍郎也想学那些个酷吏屈打成招?”
“还狡辩!张元,带王四上来。”
王四上堂,战战兢兢看李夫人一眼。
“你来说。”张则逸的威严不容置疑。
“那天,李夫人找到我,跟我说,要我办点事,然后给我十五两酬劳。想想这十五两,可是我家一年的收入,我便答应了。谁知道去到村长家我才发现他们是叫我抛尸。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但是我顶不住他们威逼利诱,还是帮了他们。”
“说重点。”
“我平时时靠打渔为生,便利用了渔网丝线坚韧这一特点,利用池塘边的竹子将村长的尸体像射箭一般,弄到了池塘中间,弄成神鬼莫测的样子。”王四抹泪后悔道。
“这方法可是你想出来的?”一个渔夫怎么能有这样巧的点子,还想着嫁祸别人。
“是村长的胞弟胡思出的主意。”王四全盘托出。李夫人此时的信心全部被摧毁。
“他胡说,明明是我出的主意。”李夫人立即认罪道,“我不同意河道改道,可是我夫君偏偏要应承朝堂,我气不过,趁他不注意,一下子自将他的头按到洗脸盆中,他就窒息死了。无用的货。”李夫人冷道。
“胡思,她说得可对?”张则逸盯着胡思道。胡思沉默。
“你怎么能保证下一个村长不会应承河道改道的事情?除非这个人跟你有瓜葛,能听从你的意见。”张则逸对胡思道,“你说是不是?”
“其实是我杀的胡琪。”胡思怕张则逸一时口快将他和李夫人的事情抖露出来。
“是我看不惯他总是对我颐指气使,凭什么他能当村长,我不能,同样是胡家子孙!”
“张元,把他接下来的口供细细记录,按本朝律例宣判。”
“是!”张元答道。
外面的百姓一听原来村长是如此死的,不由得唾弃胡家。三日后,选了李家李奋作为村长。
下了公堂,一一拉住张则逸。
“你还有何见解?”
“没有。”
“那你这是做什么?”
“我听说你们抓住了劫粮的山匪,我想去看看。”一一谄媚道。
“恐怕不似你想的那般好看。”
“我知道,尸体跟着你这段日子里我可是见多了。”一一吐吐舌头,“难道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搞鬼,竟然敢阻止朝廷赈灾。”
“如果查出来是你不愿意相信的真相呢?”张则逸问道。
“真相就是真相有什么愿不愿意的相信的?”一一反问道。
“那我们去看看吧。”
两人来到狱中。
尸体还躺在牢里,没有移动。一一随张则逸进去。
张则逸仔细翻看尸体,言道:“确实是这破碗碎片割中他的颈部血脉失血过多而死。”
“那他的佩剑可有什么奇特花纹?”
“没有。你问这个是?”张则逸疑惑道。
“因为上次我找医仙李偲回长安的时候曾经受到一群人的围追堵截,那些人的佩剑就有奇怪的花纹。”一一寻思道,“既然不是七皇子,那就不是你的政敌。除了你之外,还有陈府尹,苏子琻两人,不知道这两人得罪了谁。”
“这你可得问陈府尹和苏子琻才能知晓了。”
“嗯。”
“你跟我说说,这朝堂上除了你和我阿耶这种无党派的人士都还有那些党派?”一一好奇道。
“公主,陛下,各个皇子。”张则逸笑道,“你以为不站党派就不是一个党派了吗?”
“这倒是……”一一叹道,“朝廷的事真复杂。”
张则逸拍拍她的脑瓜子,笑道:“你不用想,这些事都跟你无关。”
“谁说无关,就连我的婚姻都能扯上党派之争你能说无关?”一一摇摇头。
“我尽量让它们跟你无关。”张则逸认真地看着一一。一一被他看得脸红,不由得别过脸去,假装检查牢房环境。张则逸笑笑,她终于意识他与他哥哥们的不同。
另立村长之后,李奋甚是配合运河改道,张则逸的任务不觉间得以完成,村民们的一线生机也在村长命案告破后得以保住。一一出来也多天,想着祖母担心,故向张则逸告别。
“我先回长安,七月便回洛阳,到时候我们再见面。”一一不舍道。裴煜和苏子琻在一旁看得尴尬。
“你自己小心,别再往别人的命案里钻。”张则逸笑道,看着一一的眼里带着蜜。
“好的。”一一乖巧答道。
“有我们在,她能有什么事情?”裴煜拍拍苏子琻的肩膀,“长孙将军你说是不是?”
“嗯。”苏子琻闷闷不乐答道。
张则逸以前对苏子琻不太担心,但是自从一一被他启蒙了男女之情之后,他倒是有些许害怕。他故意挡在两人间,“保重,书信联系。”
“嗯。”
“好啦,在不走天黑了。”
“四哥就知道夸张。”
张则逸看着几人的背影,心里不免惆怅。
“郎君,怎么,你也想回家了?”张元没心没肺道,“我也想回家了。”
张则逸不理他,回到官驿里继续处理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