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
她狡黠一笑,侧眼看见在人群里颇为显眼的祁衍,肤白貌美,身段修长,一袭白袍,手里还拿着一只花灯。
两人对视,他不经意地别开目光,同身旁的明笙交谈着,仿若没见到她这个人一样。
她也垂下目光,淡淡地同阿念道:
“好了,阿念,也该玩够了,我们回府吧。”
紫衣女子轻声劝她的婢女,两人便一同走入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不见了踪迹。
“大人,他们走了。”
明笙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祁衍立刻将自己手里的花灯递给明笙后,走到二人放花灯的位置上,用术法悄悄地让女子方才放逐的那盏花灯回到岸边,信手拿了起来。
旁边的人见了他的动作,皱着眉头对他道:
“你怎么这样!人家放的花灯你也要看。”
“啧啧啧,人不可貌相啊。看别人的花灯,也不害臊!”
明笙想同那些人争辩,祁衍把他拦了下来。
“无碍。”
“可大人,他们……”
他暼了明笙一眼,拿着花灯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
“主子也是,拿萧姑娘的花灯干嘛……”
明笙嘟囔着,信步跟了上去。
对岸,江念涯把手中的花灯放逐在河面上,他身侧有位貌美的黄衣女子,女子手里也拿着花灯,可她娇媚的双眼此刻直直地盯着对岸,一声不吭。
“有些东西,你越争,越得不到。”
江念涯悠悠道,他看见面前的女子把花灯直接丢到岸边,灯面被河水打湿,不一会儿就烂了。
江念涯看着她这番行为,笑了笑,看向她的眼睛。
“但是你不争,什么东西也拿不到。”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一个喜欢看戏的人而已,我与你萍水相逢,不会从你这里索求任何东西。只是让你知道真相罢了。”
他转着轮椅,背对着她道:
“毕竟,只让主角在这里演戏,可不够看。”
他喃喃道,嘴角绽开了一个看似天真实则有些诡异的微笑,之后便转着轮椅想要离开。
“别走!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影若本想抓住他的轮椅,但一位灰衣中年人突然出现,挥开她的手。
好疼!
她抓着自己几欲骨折的手,有些忌惮面前的灰衣男子。
“说话就说话,不要对我家少主动手动脚。”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轻轻地出声告诫,随后便推着少年离开了河岸。
“影若姑娘,下次见喽。”
少年背对着她挥了挥自己骨感苍白的右手,意在向她道别。
她看向着自己手上的右手,被男子用掌劈了之后,本该是莹白的小臂上,出现了一道发紫的红痕,看上去,已经有肿胀的趋势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影若眼中带着恨意地望着那两个人。
“忠叔,你看你,下手太重了,估计人家姑娘的手都断了。”
他虽然在怪徐忠,但神色之间没有丝毫怜悯,反而是带着一丝嗜血的兴奋。
“不会断的。少主,方才那女子是妖,同人走近了会吸食人的阳气。您本来身子就弱,就不该如此冒险靠近她。”
他拍了拍忠叔的手,轻生安慰道:“知道了知道了!忠叔你放心,在见到那个人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的。”
“就算见到了那人,也不能轻视自己的性命……”
徐忠有些感慨地对他道。
“少主,您好不容易活下来。这些年来,我早就把您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了,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向您的父亲交代啊……”
他突然安静下来,眼神空洞地望着自己的空腿。
“若不是他的话,我丢的可不止是一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