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回过神来,瞧见女子凌乱的发丝下,面色愈发地苍白,额头上汗珠密布,嘴唇也干得起了褶子,还不停地呓语着,想是做了噩梦。
瞧着,他渐渐感觉到胸口有些闷疼。这是什么感觉?
南宫问天摇摇头让自己定神,而后把北末夭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把周围按压严实了,又转头吩咐门外的下人送来炭火和热水。待热水送来后,他拿起毛巾,浸了热水,拧干后,细心地拭去女子额头上渗出的虚汗。
“娘,你抱抱我,娘,我冷……”
女子呓语着,手胡乱在空中一抓,便抱住了男人的手臂,而后紧紧拥在怀中。南宫问天下意识将手往回缩,可女子却抱得更紧了。
不经意之间,他的手臂感受到女子怀抱传来的感觉,柔软温热。这种感觉让他不禁面红耳赤,这又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自己也病了?
紧接着,他头皮蹭的燥热起来,很快,他的额间便渗出细密的汗珠,心脏也止不住的狂跳……莫不是这炭火太热了?想着,他将取暖的炭盆踢远了些,可并没有用,燥热感仍然很强烈。渐渐的,伴随着那种熟悉的蚂蚁啃食全身的痛觉袭来,他的脑袋里开始浮现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经久不散……
糟糕,是他体内的毒发作了,他逐渐意识不清,仿佛体内有另一只猛兽想要出来,他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意识到危险,他即刻屏息凝神,并运功压制体内的躁动。
每当此毒发作的时候,他都会想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一头发了情的野兽,耻辱不堪。
想来,这便是他如此厌恶女子的原因了。
以往,男人控制得极好,即使身处花丛,也能坐怀不乱,这毒更不会轻易发作,除了在应不悔的唤毒阵法之下。
而这,也是第一次,他在没有阵法催促的情况下发了毒。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南宫问天感觉他的内功已经快压制不住身体内的猛兽了,他浑身燥热难当,剧痛难忍,眼睛也入着了魔一般布满红血丝,可他那一只手还被昏睡的北末夭死死拖住……
该死的陌尘平日里总不请自来,今日这般紧急的情况却偏偏掉链子。
来不及了,他只能先去龙泉阁暂时缓解北末夭的病情。
龙泉水有助他增强功法,对北末夭的病情也有益处。于是他吩咐近侍速速备浴,自己则打横抱起女子,快步奔去了龙泉阁。
昙花谷。
悬崖边上,那只雕鸮站在老树枝桠上,神情肃穆,两只橙红的眼睛俯视谷底,仿佛一个正在巡逻的士兵。
是的,它正在认真执行南宫问天给的任务,送信给陌尘。
夜空中,它远远就瞧见了谷底深处陌尘的那处宅子。里面灯火通明,想必陌尘还未歇着。
那雕鸮便径直飞到陌尘宅院中间的树枝上,长鸣了两声,唤陌尘出来,但却并未得到陌尘的回应。雕鸮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扑到陌尘的房间门窗上,用力拍打。
屋子内,陌尘坐在案前正在专心研制新药,对雕鸮的出现并不予理会。
只是今日雕鸮却不断地发出声响,扰得陌尘有些恼怒,便喊道:“你这肥鸡,来则来矣,可别扰我清净!”
肥鸡?说谁肥鸡呢?
那雕鸮似是生了气,飞上天盘旋了一圈,接着径直向下冲向陌尘的屋顶,直接给陌尘的屋子钻了个锅口大的窟窿!
陌尘见状怔了片刻,气得面目狰狞,而后顺手拾起捣药杵,抡圆了朝雕鸮砸去,道:“你这可恶的肥鸡,跟你那主人一个臭德性,去死吧!”
雕鸮闻言,扑棱着硬翅,亮出利爪,将陌尘的捣药的一应物件掀得七零八落。
陌尘见状,心疼道:“哎哟!雕哥,我错了,你怎样都行,但别搞我的药啊!”
见陌尘如此说,傲娇的雕鸮这才消停了下来,而后停落在陌尘的肩上,展开翅膀,将翅膀里卡着的纸条叼出来给陌尘看。
“急?”
陌尘看了字条,知道是南宫的字迹。只是仔细瞧时,发现这字却不似平日的沉稳,反而虚浮无力,他向来临危不乱,此番却……糟糕,出事了。
奇怪,他的眼线并没有报过应不悔要去找南宫的消息,那会是什么事情呢?疑惑着,陌尘收拾了些用得着的药物和工具,关上门就走了。
“肥鸡,我们走!”
陌尘别过头对雕鸮说罢,吞了一颗药丸,随后闭上双眼,念了瞬行咒。
一眨眼工夫,陌尘便从郊野赶到了京都。
他睁开眼,环顾四周,忽而觉得不对劲,这环境怎么如此陌生?
糟糕,跑错地方了。
害,都怪他平日太钻研医术,忽略了别的功法修炼,关键时刻只能靠自己丹药短暂提升修为来施法。
这丹药虽有短暂提升功法之效,可也会消耗他大量神元,于是,他此刻神元不支,便当场晕厥过去了。
雕鸮见状,颇为无奈,只得绕空盘旋,找寻路过的人来帮忙。很快,它目光锁定在不远处远处走来两个提着灯笼的女子身上,见她们手里端着整整齐齐一叠衣物,它便扑了过去,抓起衣服慢慢往前飞,将两个女子引了过去。
那两个女子见到晕倒在地上的陌尘,以为是死人,于是失声尖叫,引来了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