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正处在和平时期,他们也不打算再次出兵,只不过加重了巡逻的人手,以防赵人突袭。
毕竟,唐攸宁屠城的丰功伟绩他们也略有耳闻,虽然不辨真假,但小心谨慎些总是好的。
曹玮把军符交还给了唐攸宁,虽然她现在行为处事傻愣傻愣的,脑子时好时坏,可唐家军众将士并不嫌弃他们这个傻将军。
曹玮依旧每天在校场练兵,早出晚归,一天也见不了几次面。唐诗身为军医,陪在唐攸宁身边的时候更多一些。
当然,还有赵阔。
不知怎的,唐攸宁好像并不怎么待见赵阔,可那人就是死皮赖脸的往自己身边凑,虽然吧,唐攸宁可能就是单纯的看他不顺眼,可人家也没错。
唐攸宁不好发作挑明把人赶走,可是天天对着那张面孔她心里由没来由的发慌,实在无计可施,就缠着唐诗带自己出门溜达,反正赵阔也不会明目张胆的与女子一起上街,这是要被人另眼相看的,搞不好会被当做不贞不洁之人。
赵阔没有与她们同行,但就跟在不远处,尽量让自己与唐攸宁隔开些距离。
人是失忆了,可是还记得记恨自己,赵阔心里有些无奈。
柳城的一草一木还都是老样子,唐攸宁在街上四处闲摆,足足溜达到傍晚才回府。
“姐姐,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唐诗乖巧的问到,唐攸宁想都没想,不假思索道“给我下碗面吧。”
“好,那你在房里等我,我这就去。”唐攸宁微笑的点点头,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挑弄白天在路边摊贩买的玉佩。
“你说,一个人要是三魂七魄已经支离破碎,那还救不救得回?”
晏华的言语中带着一丝轻佻,慵懒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你在怀疑她?”
赵阔眉宇间闪过一丝狐疑,随后一冲而散。
晏华砸吧着嘴巴,开始分析起目前的状况。
“你看,她的行为处事俨然已经不同于以前,若是同一个人的话,没理由差别这么大?”
赵阔闻言不以为意,继续看手中的书。
“那又如何?”
晏华有些无奈,看这样子赵阔对唐攸宁是死心塌地了,低笑了一声,继续道“她若是有意如此,那就一定想要隐瞒什么,或许目的也不简单”。
“无妨,她做什么我都支持,哪怕是要我的命。”
晏华低头看着茶杯里随被子晃荡的茶叶,眼底闪过一丝阴沉,随后被微眯的桃花眼一冲而散,心道“那我不介意让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唐攸宁一连几天都在外面闲逛,东西也不见她买,就是着了魔一般喜欢往外跑,用唐攸宁的原话解释,这是要出去外面吸几口新鲜空气,沾沾人间烟火气。
唐诗自知说不过她,索性就闭口不与她争论,陪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在街上散步。
经过几天的观察,唐攸宁发现着城西北守卫异常森严,里几层外级层的那种,后来唐诗说那个方向出去,就是与夏的边界,守卫自然重了些。
不过现在赵夏已经议和,短时间内不会在有大规模的战事。
“那如果冲挑战事的话你说我们赵国有多大把握?”
唐攸宁没来由的一句话,虽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到,但还是让唐诗觉得有些怀疑,反问道:“为什么要重挑战事,大家和平相处不好吗?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唐攸宁“哈哈”的笑了几声,掩饰自己这句话的真实意图,继续道:“我就是随口说说,和平当然好,怎么会不好呢。”最后一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唐诗摇了摇头,忧心的看着唐攸宁,心道:看来脑子果然是坏了。
“天色不早了,姐姐快些休息吧,我先走了”。
“好”唐攸宁随口应付着。
等唐诗出门离开了院子后一炷香的时间,唐攸宁蹑手蹑脚的溜出了房间。
她足尖一点,整个人犹如破空而出的箭矢般略上屋顶,她轻功极好,身轻如燕的在房顶上飞檐走壁,轻巧的躲过城中巡逻的士兵,一路出了城。
赵阔一路尾随也跟着出了城,他隐匿得极好,以至于唐攸宁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自己被人跟踪。
唐攸宁来到城外的墓地里,这里是她家族众人的埋骨之地。
墓地被打扫得非常整洁,尽管这是在黄沙遍地的西北,墓碑都是擦拭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可见曹玮平时管理很用心。
唐攸宁重重的跪了下来,膝盖没有保护的直接砸在干硬的水泥上,发出清晰的骨头与水泥的碰撞声,随后又磕了三个响头,因过度用力额头被砸出些许血迹。
“爹,娘,孩儿不孝,现在才来看你们。”
顿了一会儿,又继续道:“等我手刃了杀你们的仇人,就回去请罪。”
夜风中,皎洁的月光的把四周渲染得更加诡异,她一袭红衣随风摇曳,直挺的身板多了几分孤傲的倔强。
“出来吧,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赵阔身形一顿,内心忽然被狠狠的揪了一下,原来她早就已经发现自己了。
赵阔在原地踌躇不定,犹豫片刻后才下定决心转身出去,定定的站在唐攸宁身后。
唐攸宁微微侧首,这个角度刚好能斜视到赵阔。
“怎么,不是来上香的?”
唐攸宁死气沉沉的语气的语气,却瞬间让赵阔如坠冰窟,心凉了半截,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艰难的开口,道:“你,没有失忆?”
“你说呢?”
唐攸宁看向赵阔的目光,有憎恨有仇意。
赵阔的心却像被利刃一下一下无情的刺穿着。
“对不起,是我害伯父伯母丢了性命,你,要是恨的话·····…就杀了我吧。”
唐攸宁起身掐住赵阔的脖子,力道很大,指甲深陷进血肉里,赵阔释然的闭上双眼,准备受死。
然而掐着自己的手却突然松开了,随后传来唐攸宁冷冷的说话声。
“想死?我偏不如你愿。姓赵的,你就安安心心的活着吧,我要你日日夜夜备受煎熬,活着不如死了。”
赵阔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唐攸宁,道:“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唐攸宁嗤笑一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