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真正想要的其实并非是国子监生,他真正的目标是书院的士子们。
对于交了钱粮就能进的国子监,他早就死心了。这种环境里能有什么人才呀?恐怕还是以不学无术的草包居多吧!
在朱由校看来,现在的国子监倒是可以并入工部去监管水利。等到长江涨水的时候随便丢几个国子监生下去就能把决口堵住。
毕竟这里边都是天字第一号的大草包!学问做的不怎么滴,吃喝玩乐的本事倒是一套一套的。
而江浙地区的书院里可是有不少大儒的足迹。五十年前有李贽,三十年前有顾宪成,邹元标,高攀龙等等…他们都曾讲学于此。
他们手底下教导出来的人还能差到哪儿去?自己这一下估计能把邹元标的老底都给掏出来!
朱由校对于心学还是比较推崇的。在他看来,王阳明由文而武,由理学而心学,最终才“明心见性”,将心学推到了一个最高峰。
在他去世之后,一个偌大的心学体系却迅速崩塌成一个个松散的小流派,比如王艮的泰州学派,聂豹的江右学派等等。
归根结底,还是“未务实而先务虚”,把王阳明的思想甚至是语言按照自己的想法加以解构,最终变成了一个四不像,虽然折服了自己却难以折服别人。
要知道,程朱理学的思想已经是玄之又玄了。什么“格物致知”…不会真的有人认为对着一个物件儿思考,就能思考出来个什么东西吧?
据朱由校所知,被书里的“圣人语录”所蒙蔽而去这样做的人有很多,其中最著名的一个叫做王守仁。
那年他十七岁,因为对着一根竹子呆坐了三天而生了一场大病。
但是王阳明所创的心学,其概念比起程朱理学要更加玄乎,可谓是“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什么“心即理”,什么“知行合一”,什么“致良知”……
思想确实是好思想,是王阳明将自己这几十年来的感悟融为一体所吐纳而出的精华;但是这对于一帮十七岁的年轻士子来说有些过于生涩了。
若是换了邹元标这种早通实务的人来,自然知道什么是“知行合一”,毕竟他们先走了“行”这一步,然后再将自己“行”的过程中得到的感悟归纳成自己的“知”。
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过早的想要“明心见意”只会导致一个结果,那就是魏晋清谈之风的复辟,最终培养出一大批只会坐而论道、夸夸其谈的家伙。
对于朱由校来说,这种事情是绝不允许的!大明已经够乱的了,再来一些只会呱呱聒噪的家伙…恐怕自己真的会按捺不住把他们给咔嚓了。
为了避免那些年轻士子往这个方向发展,朱由校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让他们早早的接触一些实务,不要老是把精力放在空谈上面。
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早日去实现大明朝的再次振兴它不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