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疑惑的问道:“皇上,这文书上说组建皇家工程院,将御用监所属工匠和营缮司的人合流是所为何事?”
朱由校轻咳一声,说道:“孙师傅,是这样的。现如今内库和外廷都没钱了,朕想着维修宫室得叫工部出钱,这又是徒费国帑。倒不如把这个苦活儿直接交给内廷的二十四衙门,以后这宫殿修缮之事,就由朕的内库出钱,也算是给户部和工部的担子减轻一些吧。”
孙承宗不疑有他,笑道:“皇上圣明。但老臣有个疑问想请皇上解答。这宫室修缮之事若是交在工部手中,尚有都察院监督着。若是交到内官手中..”
倒不是孙承宗信口开河,内廷的宦官们喜欢贪污,这是整个大明朝都知道的事情。若是把工程营造交到他们手中,也不知会养肥多少蛀虫。
朱由校笑道:“孙师傅不必担心。朕不用外廷官员而用天子家奴,便是因为他们的生杀皆在朕手里。朕若是把外廷的官员处置了,又有人要说朕这个皇帝是桀纣之君了。”
这句话听得孙承宗有些尴尬,看来皇帝已经深刻的吸收了他爷爷的经验——不要惹言官!
“若是有人在朕的内库银子上打主意,朕的廷杖可不留情面!”朱由校冷厉地说道。他当然知道宫中的人手脚不太干净,但是魏忠贤的厂卫可不是吃素的!
说的不客气一点,整个北京城不知道有多少锦衣卫的暗桩密探,只要是他们想盯的人,就算晚上放了个屁都会被忠实的记录在本子上,以备上峰查阅。
朱由校对魏忠贤最近几个月的表现很是满意。自厂卫重开以来,不管是辽东的蒙古内奸案,还是剿奴捐一事中查出的几条诸如方陵、熊梓这样的大蛀虫,以及最近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的辽东清查吃空饷一事,魏忠贤做的都不错。
解决了心里的隐忧,孙承宗爽快地应承了下来,答应这几天在内阁商议之后便推行下去。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朱由校将要减轻外廷负担而施加的一个善政,韩阁老想必不会反对。
他并没有注意到朱由校脸上有些狡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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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朱由校并没能复制出珍妮机来。对于一个对木工一窍不通的外行人来说,凭借着这副身体的本能反应做些桌子凳子之类的倒是不难,可是让他从无到有的制造出一架珍妮机来,和登天无异。
为了这件事情他还专门跑去问了御用监的掌印太监莫文迪,但是莫太监也只能爱莫能助的耸耸肩膀——他们御用监的职司不过是制造御前的一些小玩意儿,像是屏风、桌椅、笔架之类的,说起来还是天启皇帝的同行,对于珍妮机的制造也是一窍不通。
看来,只能从江南的织造局找些娴熟的工匠来了。
在想到珍妮机之后,朱由校的心思变得相当活络。有了珍妮机之后,就代表着自己的生产力已经大大的超过了江南掌控丝绸生意的豪族;他们在丝绸生意上不知挣了多少钱,也不知道用这些钱在朝中收买了多少官员。
那么,自己何不以皇家的名义成立一个工程院,用这个工程院来跟豪族们打打擂台?朱由校有预感,自己的工程院必将把江南大族打的抬不起头来。毕竟自己的珍妮机效率要大大高过对方的织机,大不了就降价倾销!后世商战的法子,朱由校还是懂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