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老朱手下,搞小动作的唯一下场就是死,甚至还累及家人亲朋。
跟着老朱打天下的朱亮祖跟广东豪族勾结,被老朱一道令提回京师,跟自己的长子一同被铁鞭活活抽死;这可是大小数百战,受创几十处的功臣!
还有胡惟庸、蓝玉、李善长、冯胜、傅友德...老朱杀起功臣来像是割草一般轻松写意,着实把武将们杀的吓破了胆,只能缩着头装乖宝宝,因此开国之初的明军尚能算得上是军纪严明,能打敢拼而又善战。
永乐时期的明军跟着成祖五打漠北,在以战养战之下也为后世之君留下了强大的三大营。
等到英宗北狩,一下子葬送了大明开国的精兵强将之后,大明的军纪便不断败坏,在倭寇入侵的时候,朝中的大员们才惊讶的发现卫所军制已经崩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从而不得不从各地募兵。
到了萨尔浒之战时更是连募兵也不堪久战,四路大军竟是被建奴一一击破,甚至没有任何一路能守住哪怕仅仅一天,这才被杀的首尾不能相顾,最终丢失了小半个辽东。
在徐光启看来,这屡战屡败的惨烈现状归根结底还是大明的边将出了问题。
兵为将之威,将为兵之胆。一支军队的灵魂全在于其将主,若是将主严于律己,治军严明,军队自然战无不胜。
若是将主只想着克扣军饷,中饱私囊,就别怪士兵在战时不愿出力,最终落得个大败亏输的局面——同样是募兵,当年的戚家军不就做得挺好吗?
人家可是开战之前先把银子抬到阵前,明码标价一个人头两纹银,一手交头一手拿钱,这才把戚家军练成了一支战无不胜的强军。
孙子兵法有云,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
就这位将军的做法来看,至少做到了和士兵同甘共苦,这才能把这几千人指挥的如臂使指,轻松写意。
徐光启一行十几人跟着这支车队走了一刻钟,随着主将一声令下,将士们才齐齐欢呼一声,将各自的干粮拿了出来,在道旁歇息去了;
而那个主将和身边护卫的约莫二百人还是在马上警惕的盯着四周,连进食饮水都只用了一只手——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腰间的佩刀。
终于,一直跟着他们车队的徐光启一行人被几个眼尖的亲兵注意到了,那几个佛郎机炮手实在是太扎眼,想看不到都难。
徐七这才忙不迭的跳下马,小跑着把证明身份的文书递给了那位将军的亲兵,又一溜烟儿地跑了回来。
不一会儿,那位将军就跑了过来,抱拳躬身道:“末将辽东副总兵罗一贯,不知徐大人到了,有失远迎,还请徐大人莫要介意。”
徐光启也早就下了马,笑道:“不妨事,不妨事!老夫早就听说过罗将军的名头,把那努尔哈赤可是气的够戗!老夫早就想见见这位挫败奴酋的将军,今日终于得见,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罗一贯大笑道:“末将对徐大人也早已神往已久,相传徐大人是我大明最为精擅火器作战的,末将有个不情之请..”
徐光启一愣,随即也是一阵大笑:“老夫早就听说西平堡守将罗一贯在军资分配上惯会顺杆爬,上次还用一个笑话就从熊大人那里弄去了二百支鸟铳和三门佛郎机,今天也算是见到了!”
罗一贯有些尴尬的嘿嘿笑了。
“本官现在就算回了辽东,大炮不到也是枉然。”徐光启想了想,说道:“正好可以让我这几个佛郎机炮手指点一下你手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