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也笑不下去了,不接乌伽什的话,专心跑马,跑了一段,叫停。
问乌伽什,“十五,你不是可以召唤五毒将吗?麻烦你把五毒将召来,让它们横在路上、挂在树上,拦一拦那个‘箭无虚发’。”
“好。”
乌伽什拿出五毒将哨来,刚放进嘴里,又取了下来。
“阿姐,蛇要来了,你怕不怕?你要是怕,你先走。”
成雪融对他摇头,“倒是你,你的伤好透了吗?没好透的话,就别吹哨子了,叫当归另外想个法子。”
“没事,我的伤全好了。”
乌伽什笑答,这才放心地将五毒将哨叼在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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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放心,马参将放心,张氏反贼已经上了大道,此时天色大亮,马迹易察,我们只要循着马蹄印一路追踪即可。”冯初喘着大气说道。
马林朝他点点头以示鼓励。
郭显仁却连吱一声都没有,全程就是黑着脸。
自从在鎏京城北城门下对上这张氏反贼,郭显仁就一直黑着脸。
他箭无虚发的威信岌岌可危。
“哼,等着吧,本少帅也不用追上他们,只要远远地能够看见,我就一箭一个,叫他们一命呜呼!”他咬牙切齿。
冯初等人都不敢应声。
马林身为参将,不敢冷落少帅,便小心翼翼地拍了下郭显仁的马屁,“是,少帅出手,当然箭无虚发。”
可惜此时的郭显仁已经不爱吃这一套了。
他确实骄矜,但骄矜得十分理智,十分有个性。
他认为,若他做得好,受人奉承,那是锦上添花;
如今他屡屡吃瘪,马林还来夸他,那就是说反话,挖苦他了。
于是,郭显仁的脸更黑了。
马林:“……”
心好累。
马林再不敢溜须拍马了,冯初也老老实实盯着前方。
忽然,冯初倒吸了口冷气。
“少帅,马参将,快看地上马蹄印,张氏反贼在这里拐弯,又进林子去了。”
“跟进去。”
郭显仁一马当先扎进了进去。
然后,勒马停在当场。
时值盛夏,林中树木长势极好,枝繁叶茂几成遮天蔽日之势,遍地荫凉。
马林紧跟着郭显仁奔进林子,正想着炎炎酷暑能在林子里跑马那是相当舒爽,谁知一进林子,他就愁得恨不得满地打滚。
林中有一小道,虽然不宽,但够直、够长,而且干干净净,不长一根杂草。
坏就坏在,反贼都进了林子了,这林道还是那么干干净净,没有一丝马迹。
他问冯初:“怎么回事?张氏反贼去哪了?”
冯初硬着头皮报告:“张氏反贼进了林子,但没有循规蹈矩地在林道上跑马,而是……而是在草丛、落叶上开道经过。”
郭显仁大吼:“我不管他们在哪开道,我只想知道哪儿是他们的道!”
“是、是,末将、末将领命。”
冯初哆哆嗦嗦策着马四下巡查,终于在一地落叶之上发现了马蹄践踏过的痕迹。
他打头阵,循着马迹细细追踪。
郭显仁却急了,再次大吼:“冯初!你能不能跑快点!反贼都跑远了!”
“少帅……少帅恕罪……”
冯初额上一半儿是热汗、一半儿是冷汗,战战兢兢,“那反贼太狡猾了,本来马蹄踏过草丛、落叶的痕迹就不易发现,可他们跑马的时候还时分时合的,末将多次被马迹迷惑,拐……拐错了弯,多走了些冤枉路……”
冯初越说越没声儿了。
马林吓得也不敢吱声了。
只有郭显仁骑在马上,用力地闭了眼,艰难地深呼吸,额上、颈间,青筋凸起。
“继续追踪!”
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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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只是多走些冤枉路,郭显仁一行并没有在林中打转,就这样弯弯绕绕追了一段,又来状况了。
他们驱策战马一路前行,可不知为何,马儿忽然不走了,马颈后仰、四蹄乱踢,双眼瞪得铜铃大、双耳晃得人眼花,两个鼻孔一张一合地,呼哧呼哧发出惊颤不安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马林努力地安抚着马儿,自己的声音也发颤了。
马有灵性,马儿常常能感知到人类无法感知的潜在危险。
可这是战马!
能把他们训练有素的郭家军战马吓成这样的,那得多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