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认无误后，千代重新将绢纸交还给雪宫汐。

雪宫汐将绢纸再一次贴身放好。

“雪宫汐，既然你来到了比木神社，想必对于自己身上肩负的使命应该是有所了解的吧。”

“是！”

雪宫汐深深点头。

“育成机关的那些老师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教你们。”

千代的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精芒。

“详细地说说，你所知道的，我们这些阴阳师的来历是什么？”

雪宫汐很快回答：

“阴阳师，乃是祝祷祭祀请神之力的传承者，奉神明，借神力驱邪，庇护一方安定。我等奉神的巫女与神官也是阴阳师的一部分，维持世俗界的平稳。”

千代追问道：

“那么，神明究竟从何而来？”

如此刨根问底的追问，把雪宫汐问住了。

“神明，就是神明啊……”

千代婆婆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难怪，育成机关的那帮人果然还是为了祝祷之力的纯粹和图省事简化培训过程而没有告诉你们。真是，自从引入了世俗界的管理体系，阴阳局就变得越来越人浮于事……”

虽然千代婆婆似乎有不少抱怨，但看到了面前的雪宫汐，她也想起了现在她所要做的正事，停下了无谓的抱怨，继续说道：

“巫女雪宫汐，听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很重要，我只和你说一遍。你一定要牢牢记住。”

“神明，乃是人造的。准确地说，正是我们这些阴阳师的先祖们所创造的。”

“创造神明？可是我在育成机关里明明……”

千代嗤笑道：

“育成机关的最大作用，是教会你们如何通过祝祷和降灵，将神明的力量寄托于事物或己身。在那个阶段，不知道一切的真相，单纯将神明作为神明来供奉，对于你们这些新手巫女和神官而言比较容易。但想要成为一座神社的管理者，要求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眼看雪宫汐似乎傻眼了，千代婆婆继续说道：

“遥远的太古时代，大地仍然活跃，天地的力量孕育生灵，人族与鬼族曾同时存在与大地之上。人族个体孱弱，而鬼族则天生地养，由妖气鬼气阴气怨气凝结，具备实体。白日稍弱，夜晚则暴起伤人。生来拥有人所无法企及的力量，能以人为食。强横的鬼族身披黑色灵气，刀枪不入。凡兵根本无法杀伤。”

“人孱弱，但数量众多且兼具智慧，鬼族虽强，但繁衍极慢且大多愚笨，能达到人族天生智慧者寥寥无几。”

“人族聚集生活，躲避妖鬼侵略；妖鬼横冲直撞，各自为战，偶有自相残杀。人鬼之间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这种平衡对于人族而言是极其艰难的。鬼族一日不除，大地便属于鬼族而非人族。无论什么样的鬼都能够轻易食人，人族不过鬼族备用口粮而已。必然永世不得解脱。然而，人族最智慧的一批先祖们发现，虽然人族难以伤到鬼族，但有时，一些恶鬼在屠戮人族之后，会与一种看不到的东西搏斗，而且有时还会负伤。”

说到这里，千代婆婆问道：

“你应该见过或者听说过人死后化为恶灵、怨灵、守护灵的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