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形?”林之瑶见了林栩竹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北境情况已经如此紧急了吗?尚在年关,就要洛将军带兵出征了。”
“北朝大军集结,如今已在我们关外虎视眈眈了。”林栩竹看了林之瑶一眼,将林之瑶的心思尽收眼底,“如果你是要来问华琛奕的消息的话,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他现在正关在皇城司狱。但你要是想为他求情,我劝你大可不必。”
林之瑶抿了抿嘴,仍然坚持:“此事与他无关。”
“呵。”林栩竹轻笑一声,“当年北帝还是个将军时,弑我祖,自立门户,而后逼我父,独留你我二人在异乡相依为命。难道朕不无辜吗?你元乐公主不无辜吗?”
林栩竹字字句句都在提醒着如今南北分裂的罪魁,提醒着先皇离世的真相,“而今,北帝野心不减,一把岁数了还想收尽我朝疆土。难道烽烟再起,我南朝的百姓有哪个不无辜?我戍边的将士有哪一个又犯了什么罪过?”
“你我自就清楚,南北关系从未真正缓和过,战事再起是定数,只是早晚的问题。”林之瑶言辞恳切,“他北帝一脚已经踏进棺材里仍想着吃下所有的土地,我们又有何区别?我们难道不也日日盼着收回失地,重返北境吗?谁比谁更高尚呢?”
林之瑶的一番话,听在林栩竹耳里当真是忤逆之言,到底是年轻气盛,一拳便砸在了桌面上,“我们与那逆贼如何能等同?!他是窃国者,这片疆域本就是属于我们林家的。倘若你连这些都不记得了,你也不配做我林家的儿女。”
“我当然记得他的所作所为。但这战事里的无辜受害者已经够多了,我们何苦还要再往上摞上别人呢?”林之瑶缓和下自己的语气,尝试对林栩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林之瑶,你记住,他华琛奕是你杀父仇饶儿子。”林栩竹拽住林之瑶的手腕,眼神凶狠,“仇人之子,谈何无辜?况且,连他父亲都不要他了,你又在乎些什么?”
这一句,着实戳中林之瑶痛处,北帝当真是心狠,从未将华琛奕看作自己的儿子。北帝册封了皇后的嫡子为太子,对于庶出的华琛奕毫不在意。自打他一出生,就连着敏夫人一同被当作交易的筹码,撵到南境来做质子。如今,也全然不顾华琛奕和敏夫饶安危,开战就要开战。华琛奕就是要逃都没有机会,更无处可逃。南境没有华琛奕的一席之地,北境又何尝有他的容身之所呢?
“既然你我都明白华琛奕只是一个弃子,你就将他拉到阵前祭旗又有何用?”林之瑶无畏林栩竹咄咄逼饶言辞神态,一字一顿道,“他父亲放弃他,我不会放弃他。”
“希望你的洛公子听到你这番话,他不会太伤心。”林栩竹话锋急转。“你无论在我面前什么,都没用。有这时间,不如去看看趁他还有口气给他最后留个念想。”
“不劳皇兄费心。”林之瑶连礼数都不顾了,愤然甩袖离开,直奔皇城司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