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山风跟在后面进去,将方才张怀月的眼神回味了一遍,他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自己,要不怎么回去她家里,摸摸手,在街上的时候,他的手碰到她的手,不像是无心的,琢磨来琢磨去,谢山风有些拿不准,要是去问,肯定不会说。
中秋过去半个月,期间黄婉蝶写信过来询问张怀月的病情,黄婉蝶知道谢山风认识字,这信直接到了谢山风手上,谢山风拿不准张怀月的具体情况,思来想去在信上说,小侯爷近来精神爽利,看不出什么异常,谢山风将张怀月前些日子在校场拉弓发病的事也写上去了,毕竟黄婉蝶是大夫,这种事情不能隐瞒。
信寄出去后,谢山风估摸着黄婉蝶还会再来吴城一趟,至于张怀月,从谢家回来的那天晚上,他表现出不多得的温和,回到侯府后,又变成了原来样子,总是让谢山风做些莫名其妙,实为折腾她的事情,谢山风真想摸摸脑袋,那一晚上两人比肩并行,张怀月搭在她肩上的手,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小风,你在画什么?”
下午无事,谢山风找了根笔随意涂抹。
“自行车。”
“自行车?”小环凑上来看,“咦,这车子轱辘放在前后,中间坐人不会摔跤吗?”
谢山风画上链条,她这画的不好,只画出大概形状。
“不会啊。”
“这是哪里的车?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奇怪的东西。”
“这个啊,唉,是我昨晚做梦的时候梦到的。”
“那你能把它做出来吗?”
谢山风摇头:“我不能。”
“为什么呀?”
这个傻丫头,都说了是做梦的东西,梦里的东西怎么能成真。
“因为我是学渣。”
“学渣?”
“学渣就是渣渣中的战斗渣。”
小环明显一脸糊涂,谢山风卷了画起身说:“我去看看少爷醒没醒。”
说到这个,小环有些同情,不知道小风触到少爷哪个点了,少爷总是让小风做事。
伸了伸懒腰,谢山风大刺剌缓步到卧房外,耳朵贴上去,里面安静如鸡,张怀月没醒,她推开门,放轻脚步走进去。
张怀月身子不好,这才十月,王氏已经让人在他屋里放了火盆,门一开,暖熏的空气混着幽沉的香气扑面而来,谢山风几步走到床前,轻手轻脚撩开帷帐,乌发如水淌过枕巾,张怀月侧卧朝里还在睡。
啧,真是猪。
谢山风蹑手蹑脚转了身,案桌上一碗参汤静静放着,这参汤是她一个时辰前送来的,张怀月没喝?伸手摸了下,已经冷了。
“你在做什么?”
谢山风吓了一跳,回头,一分钟前还在酣睡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
张怀月从床上下来,脸上带着残留的睡意,一点愠色从他雪白的面皮下透出,声音泛着冷:“你在干什么?”
谢山风眨眨眼:“我来看看少爷你醒了没有。”
张怀月眼底的冷色松融了些,瞪了她一眼。
谢山风识趣去给他拿衣裳,张怀月眼看她走到屏风后面,手腕翻转,参汤进了花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