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海:“压制也只是一时的,我们当地房价还算合理,需求也旺盛。”
严松嚼着花生米道:“我看啊,也得涨!”
马咏智:“哎呀,和向老板关系不大嘛,你们都几乎承揽半个长沙的地产工程了。”
向总:“哦豁,要是那样事情就美了!我们现在也就做做小项目,负责建建住宅区的花园之类的,就这样,都经常被别人抢了标。”
向南的胃里没垫任何东西,直接灌下一杯白酒,先是觉得胃里有些翻腾,之后开始感到眩晕。可他不敢表现出来,只好什么也不说,只露出微笑看着他们。
马咏智似乎不会饿,他没夹几口菜,光顾着说话。事实上,桌上其他人好像忘记了还有一桌菜,要不然怎么会连米饭都没上呢?
刚开饭半小时,酒瓶里的酒已经下去了一半,向总又往几人的杯里斟酒,他对向南道:“哎呀,你们公司这位小哥从来没见过啊!这标致模样可是甩你一大截,小马同志,你可要好好捯饬自己了。”
马咏智:“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公司需要广纳贤才,什么样的都得有。”
向总起身对向南道:“来,今天有幸认识一位帅小伙。干,要一口干!”向南不好驳回客户的“美意”,只好一口气喝光了杯里的酒。
向总高兴道:“好!这才够意思。你看你连脸都没红,酒量深着咧!”
两杯酒下肚,向南终于觉得气血沸腾,其实他不知道,如果酒不是五粮液,他早已头痛欲裂,呕吐不止了。他明白自己状态又差了些,赶忙塞了几口菜下去,想镇镇这股子酒劲。
向总似乎还未尽兴,继续对他道:“年轻人就是体力好,耐力强,看看向南,脸不红,心不跳,还是坐得端正,今晚你可得喝好了再回去,喝得够兴致,那咋们生意自然也水到渠成,你们说是不是?”李成和严松忙不迭赞同向总的提议,马咏智脸上闪过一丝异样,他迅速地看了向南一眼,但他也是第一次和向南喝酒,拿不准他酒量到底如何,光从外表看,此时的他,似乎确实没受任何影响。陈嘉海一言不发,沉着张脸。
向南听到向总的话,着了慌,他明白两杯实际已经是极限了,再喝下去肯定要在众人面前出洋相,至于是怎么样的出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记起上一次喝高了还是在大学,酒醉期间的事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只听同学说,他一直在问他们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比如某同学为什么要穿花裙子,校园里的操场上为什么没有床,路灯怎么那么亮?回想起来他不禁哆嗦了一下,提醒自己一定要撑住!
向总满面红光,忙叫服务员又开了一瓶五粮液,他道:“今晚的酒算我们的,算我们的,你们千万别付钱。”
马咏智笑着把杯子递向他道:“那怎么行,事先讲好我们请客。”没想到向总推开了他的杯子道:“不行!今晚我就要和这位小兄弟喝个痛快,谁也别和我抢,钱自然是我们付,第一次见面当然要客气点。”
向南站起身,似乎感到血液在身体里晃动了一下,他还是把酒瓶拿过来道:“怎么能一再让向总您倒酒,当然是我来。”说完又在自己和向总的杯里倒满了酒,接着自己一饮而尽。
向总道:“好,就喜欢你这样的,够爽快。”他也仰长脖子喝了个干净。他虽然是个老酒灌了,可还是架不住酒精撩起的热辣劲,打开了话匣子,越说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他道:“我们这一行,热乎不了几年了,以后我没处去了,兄弟们可不要不理我,别让我无家可归。”
马咏智和严松几个都笑起来道:“您怎么会无家可回,嫂子温香软玉,又能干,天天在家操持,就等着你回去。”
向总道:“嗐,别提了,回去尽吵架。还是喜欢和你们一起,肆意畅快,把酒言欢。在座的只有我结婚了吧?告诉你们,好好珍惜现在的自由日子,自在身那可如黄金一般宝贵。”
向南定了定神,说道:“怎么会呢?我可觉得和喜欢的人携手白头,那样才叫日子。”
向总哈哈大笑道:“你们瞧瞧他说的话,想不到你顶着一张俊俏面孔,竟是个情种。我还以为你从没分清过女朋友的脸!”
向南摇头道:“不,十分清楚,好像此刻更清晰了。”话刚落音,引来满桌大笑,连陈嘉海都嘴角浮出了笑容。
李成道:“这么有情有义的兄弟,我该敬一杯!”
又是一轮敬下来,向南终于支撑不住,胃里翻江倒海,脑子里乾坤翻覆,一跤跌在了地上,众人忙去扶起,他已经睁不开眼。他费力吐出话道:“扶...我去厕所...”
马咏智和李嘉海扶起他到厕所,刚到水池边,向南就忍不住大口呕吐起来,他感到很难堪,转头道:“你们回去吧,我吐完了过去。”马咏智两人担忧地看着他,李嘉海轻轻拍着向南的背,想让他吐得顺畅些。一股浓烈的糟酒气味迅速散开,向南又劝他们走开,他道:“快走吧,你们在这,我想吐也吐不出。”李嘉海也怕他们在起了反作用,转身走开了。
向南在他们走后,无所顾虑大吐起来,直到胃里开始抽动,除了黄水什么都吐不出,才猛咳几下停止了呕吐。他感觉身子像浮在空中,意识还没完全模糊,还能思考,他还想继续回到酒桌。踉跄了几步,却歪倒在地,如有千斤重,再也站不起来。
马咏智他们回到酒桌,向总问道:“诶?怎么就你俩回来了,向南兄弟呢?”
马咏智道:“他在厕所,要待一会。”
向总道:“吐了?”
马咏智道:“嗯。”
向总:“哈哈,你们这边终于翻了一个,下一个看轮到谁?”说完又将各个杯子里倒满,桌上又欢腾起来。直到喝完了第三瓶,向总的眼睛开始迷蒙,说话声也不似先前洪亮,马咏智发现向南竟还没过来,他对李嘉海道:“你快去看看,向南怎么还没来?”李嘉海快步出了房间直奔厕所,向南竟不见了。他慌忙打向南的电话,也没人接,人去了哪呢?他开始沿着厕所的走道寻找,仍不见他踪影。他自己先走了?不可能啊,他一声不吭就走不像他的性格。难不成遭人劫持?有歹徒进来看到一个醉汉,神志不清,想捉了他去卖肾?他越想越怕,打算先回去和马咏智商量,看看这事怎么解决。这时一个老头过来清理垃圾箱,他忽然想到他们应该经常在店里转悠,忙去问道:“您好,大伯,请问之前有没看见一个年轻人在厕所,他喝多了,醉晕晕的。”
大伯想了会道:“我之前看到有一人躺在厕所的地上,把来上厕所的客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死了人,是不是他?”
向南晕倒了?李嘉海快速反应了下,判断应该是他,就道:“应该没错了,他喝多了,很有可能摔倒。您能告诉我他在哪吗?”
大伯道:“我和其他的服务员把他扶到了大厅,现在应该在那休息。哎呀,吓死我们了,还真以为出了事,准备叫救护车,但他还没完全晕过去,阻止了我们。你快去看看吧,喝那么多,真不像话。”
李嘉海听言跑到了大厅里,果然看到向南躺倒在沙发上。他过去喊道:“向南,向南?你还好吗?”
向南没有回应,李嘉海摸了摸他的脸,很热,再仔细一看,发现他睡着了,又摸了摸他的口袋,发现钥匙、手机和钱一样没少,才放下心。他疲倦地又望了向南一眼,才回去告诉马咏智情况。马咏智看桌上的情况也差不多了,向总已经醉意熏熏,可嘴里还在叨个不停。严松两个也到了极限,委婉提醒向总该回去了,可向总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面说什么他都只能听懂一半意思,严松和李成只好扶起他和马咏智他们道别。
马咏智油光满面,浑身酒气,但他没有向总喝得多,尚能保持清醒,他催促着李嘉海一起去看向南。向南仍然不省人事,躺在沙发熟睡,他俩叹口气,叫了辆的士,送他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