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是晚辈,永宁伯爵府独子,只是京都里说不上号的人物,这次能来县主的生辰宴,也全托了家慈的福气。”
老太师仔细思索了一下,“你母亲?是安国公的小女儿?”
“老太师好记性,正是家慈。”
老太师轻唔了一声,“原来齐家小未央的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是,这些年晚辈是虚长个子,家慈还说想来再看看老太师,只是未敢叨扰。”顾清然这才站起来,微躬身垂首,一派恭敬端正的样子。
秦簪在心里头对他嗤之以鼻。
无耻,虚伪。
“去吧,去找个地方坐着,回去了记得对你母亲说,我一把老骨头了,还真想时时见见故人,既是见不着安国公了,就只想拉着国公的女儿说说话。若是她不嫌弃我这个老头子,就让她常来着,不必拘泥什么礼数,我知道她这个小丫头是怎么样的。”
“是,晚辈回去一定转告。”顾清然顺着老太师的话找了个位子坐下,斜不斜正不正地正好能看见秦簪瞧着自己嫌弃的眼神。
他却朝秦簪施去了一个和善恭喜的笑容,更显得自己是个知礼的好孩子。
“二丫头,开席吧?”老太师和蔼地笑着看向秦簪,秦簪回神后浅笑着点了点头。
“开席。”
一顿流水席还未吃完,秦簪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正要起身暂离去更衣。
高祖爷爷忽然叫住她。
她闻声走过去附耳去听,“怎么了?高祖爷爷?”
“我暂时瞧着这个顾郎君还算不错,并不是你先前说的那样不堪,颇有教养,虽说比不过这场上些许礼数周全的,但是也不落人后。最重要的是相貌好,我瞧着人品也好,毕竟他母亲是安国公府里出来的。”
秦簪听着听着,脸色渐沉,目光落在一旁的顾清然身上,不动声色地剜了他两眼,谁料正好被他瞧个正着。
“是是是,我知道了,高祖爷爷,我先去更衣,一会儿再来。”秦簪连连应是,避开目光,然后直接走了。
顾清然见状也微微转头看向青玄低声说,“去更衣。”
“是。”
顾清然站起来,而后故意步伐虚浮着走向老太师,笑着说,“晚辈不胜酒力,先去歇歇。”
“好,去吧。”老太师笑眯眯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顾清然得了允许,自然底气足了一些,再谢礼以后,回头看了青玄一眼,差点掩盖不住自己嘴角的笑意。
等离开了桐花台,在后头更衣的居室里顾清然微解衣襟透透气,半倚着暂作休整的小榻,抬脚踩着榻边,然后把手发在膝上。
一派潇洒得意的样子。
青玄默默地看着自己家郎君的这做派,面无表情地说,“郎君真是善为两面,颇能博取长辈们的好感。”
“那是,我可是八面玲珑的能手,来日我也是要上沙场保家卫国的,这些个战术兵法我也得能灵活掌用才是。”顾清然朝青玄伸了伸手。
青玄连忙递上一块锦帕,沉声称是。
顾清然笑着接过帕子,然后轻轻拭去额上的汗。
四月渐暖,已立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