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人低声议论着,极少有人为了一个卖艺的如此破费。
纷纷说道一点都不值。
只有罗雨承自己知道到底值不值。
一条人命,五百两,属实值得。
“只是在下并未带那么多现银在身上,还请明日到我府上去取。”
“谁知道您会不会趁机逃了,这可是我的钱罐子,您要是带着她逃了,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大汉打量着罗雨承,目光停在了他腰间的一块玉佩上。
那可是好东西。
“要不您把那玩意儿抵押给我?”他指了指那块玉佩,眼底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那是罗雨承祖上传下来的宝贝,价值连城,若不是父亲要他贴身戴着可保他平安,如此宝贝,他才不会戴出来。
只是藏着如此之深,竟也被那混账看到了。
“这玉佩,不能给你。”罗雨承拿下它攥在手里,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那恕我不能把这丫头给你。”
那大汉趾高气扬的样子,令人发指。
罗雨承轻轻一笑,“也罢,你如今跟我回去一趟,我拿银两给你便是。”
今晚父亲在家,想必不会将如此多的银两交给他,更何况是买一个小丫头片子。
罗雨承带着大汉和丫头回了家,向父亲百般请求。
今日的父亲却异常好说话,手一挥就让下人去取来五百两。
罗雨承疑惑着将银两交给了那大汉。
他却眼珠子一转,不要脸地笑着,“爷,您看这丫头在我这也吃了那么多年饭,我把她带大也不容易,起码再加二百两。”
罗雨承的父亲在一旁听着,忽的冷笑了一声,“别说二百两,再给你五百两都行。”
他的声音很沉,令人背后发凉,他背过罗雨承,向大汉说道:“随我来。”
那人见钱眼开,也不管这是罗家的地盘,跟着罗雨承的父亲就走了。
一声惨叫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罗雨承的父亲走了出来,脸上还溅了些血迹,背着光,那小丫头什么都没看到,只道破费和谢谢。
他嫌弃地瞥了一眼那丫头就离开了。
罗雨承愣在那,好些时候才回过神来。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就变了……
“你叫什么名字?”罗雨承换了张笑脸,温柔地看着眼前的丫头。
“小猴子。”
小猴子?女孩子为什么会叫小猴子?
罗雨承愣了许久,摸着下巴道:“不太好听,我给你取个。”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开心得像条小奶狗,如果她有尾巴,一定摇得特别欢。
“夕颜?夕颜若沐。”
她听不懂这些个陈词滥调,只觉得他取的名字,一听就很喜欢。
“那就叫夕颜吧。我叫罗,雨,承。”
“罗,雨,承。”
往后的日子里,罗雨承教她写字,教她玩枪,带着她去市集上玩耍。
为她画眉,为她更加的努力。
他有时候开心不起来。
父亲愿意她留在府中的原因,是要罗雨承娶安家的小姐。
安家是北平仅次于郁家的富商,安家的小姐安阳也是留洋回来的大学生,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娶她的那一日夕颜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妾。
她不懂得妻妾的分别,只知道可以永远陪着罗雨承了。
直到罗雨承八抬大轿娶安阳过门,她才发现,差距从始至终都是有的。
她的命,始终不在自己手上。